看起来,在仆妇当中,确实威信很大。
“那真是让这位嬷嬷失望了,嬷嬷请回吧,我这个乡野村妇,又不是大家小姐,不用礼仪教习的。”
秦嬷嬷还是眸光沉沉,“之前,只是受夫人所命来看看,现在老奴决定了,许姑娘若是教习好了,也定是个妙人儿,不比宫中贵人、大家小姐们差到哪里去。老奴有把握,只要教导一两年时间,许姑娘就能赶得上我们府里二小姐的仪态举止,只要许姑娘愿意学好,老奴保管日后许姑娘出席各种贵人社交场合,都能进退有度,举止自若,谈吐得体,让人看不出来是出自乡野村妇。”
许娇娇:……
“不用了,多谢嬷嬷好意了。”
秦嬷嬷又道,“许姑娘,你不是讲缘份吗?我愿意教习你,就是你我之间的缘份,与夫人无关,你疑心病重,我可以明确的和你说,我是老爷请回来的教习嬷嬷,真要算,我就是老爷的人,你的一切行为日常举止动态,我都不会与第三人讲,我只是想教习你京城的礼仪以及纠正你身上的小家子气,让你日后更加的适合贵妇的生活……”
这说得义正言辞的,换个心智不坚定,心里若有些自卑的人,止不定就要动摇。
“不用了,我这个人闲散,学不了那些世俗礼仪。”
她是个穿越的人,连生死都不能拘着她,还在乎这些世俗的礼仪规矩?
对于值得尊敬的人,她自然会去敬重。
像孙志坚那样的人。
不值得尊敬的人,她何必要对她讲礼仪?
合得来的人,自然合得来,合不来的人,拉倒,她无欲无求,乡下村妇就乡下村妇,名声不好听,那又如何?
不在乎。
自己痛快就行了。
一院子的仆妇们都看着许娇娇与秦嬷嬷对话,表示吃惊。
这位许姑娘连教习嬷嬷的面子都不给,这可是老爷的人啊!
她们想留下来,看样子是真没戏了。
人家教习嬷嬷都不要,秦嬷嬷教礼仪是没话说的,在杜府里教了好几位小姐,走出去,谁家不是人人夸的,还经常有别府的人来借秦嬷嬷去教习他们府上的小姐,一借数月半年的,十分抢手。
多说无用,既然没戏了,就各自起了散去的心思。
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成,这乡下村妇许娇娇是铁了心的不要她们。
回去找于夫人诉苦,还能尽早另谋个出路的。
这边,秦嬷嬷不走,“我可以不收你的双倍月钱,我也不是从于夫人那里领月钱,我愿意教习你,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
“多谢您了,不需要。您请吧!”
秦嬷嬷板着脸,浑身都是气势,“我不走,不把您教习成为我们杜府合格的大少奶奶,我是不会走的。”
许娇娇:……
“你走不走?”
秦嬷嬷笔直的身姿,站在院子中央,如泰山般稳重,“不走。”
说完,想起许娇娇威胁于嬷嬷那样,要离开杜府的话,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就算离开杜府,我也会跟着去,老奴有信心能把许姑娘教习好,等许姑娘教习好了的那一日,老奴自然就会称呼您为杜家少奶奶。”
许娇娇在乡下,事事都是她亲娘许张氏出面,不用直面矛盾与冲突,原本养成很佛性的一个人,现在又被这位秦嬷嬷给惹毛了。
不由提高了声音,“再问你一遍,你走不走?你们走不走?”
其它仆妇们听到许娇娇言辞里的不善之意,都下意识的就往院子外面走。
只有秦嬷嬷还站在那里,站得笔直,稳如泰山。
然后,就见许娇娇上前去拽着秦嬷嬷,将她一把就拽到了院子门口……
秦嬷嬷是个长得高壮,又晚年发福的胖嬷嬷,不下于一百五六十斤的,就这样被轻飘飘的拽走了。
还拽了那么远!
众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秦嬷嬷也反应了过来,扒住柏院的院子门槛,“你干什么?你对我动手?一个姑娘家仗着一身蛮力,动辄对人出手,太有失传统了!太没有教养了!你放手!我们好好说话……”
下一刻,许娇娇把她用力一拉一推,甩了出去。
甩到了柏院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池塘内,砰得一声,溅起了老大一滩水花。
只听到秦嬷嬷吓得惊慌失措的声音,“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一堆人都惊呆了。
几个会水性的小厮,嗖嗖嗖的跳入池塘内,去救人了。
许娇娇拍拍手,“谁想站我这里不走的?”
众仆妇们齐齐的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煞星,说动手就动手的,直接把人往池塘里扔的,谁还敢留在这里?
还是小命要紧。
许娇娇又环顾一周,无人敢靠近了,这才进门,把柏院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了。
***
于夫人得知消息之后,又惊又气又怒的。
“这个乡野村妇,她真的敢?”
于嬷嬷也吓得不轻,幸好她走得快,要不然,被扔入池塘的人就是她了。
来汇报的仆妇哆哆索索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于夫人撸起袖子就道,“走,多带点人,跟我去会会她,她敢到我们府上来撒野了!简直是无法无天,没有王法了!”
二小姐杜玉灵摇头,“娘,她乡野粗鄙,您去了,不是自降身份吗?这被打的是父亲请来的嬷嬷,您直接去回了父亲,听父亲的便可。”
于夫人很快想通了,女儿说得极是。
带着于嬷嬷她们就直奔前院杜正砚的书房里去了。
杜正砚正在书房里与两个儿子,廖青还有煜恒在考究学问方面的事情,两个儿子都不是泛泛之辈,言谈举止,对文章的观点认知独特有新意,甚是让他满意。
于夫人带人候在书房外面,传话的小厮进来小声说了事情的大概。
杜正砚眉头一皱,让廖青与杜煜怛继续在书房里相互讨论学习,他出了书房,带于夫人她们走了老远,怕打扰廖青他们读书论道。
到了前院的会客厅内,杜正砚才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准备宴席,今天给廖青与许娇娇两孩子接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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