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起哄声中,有人壮着胆子上前跟许清清攀谈。
“这位女同志,我瞧你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许清清早看见不远处等着看热闹的人了,她可不想成为别人话里的谈资。
淡淡的说:“哦,那你可能认错人了。”
那人却不肯放弃:“可你长得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能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这么俗套的搭讪话术,许清清着实有年头没听过了,突然来了兴致。
她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青年。
“李铁锤。”
“什么?”青年不确定的问。
“我叫李铁锤。”许清清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不仅青年听清了,后面看热闹的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李铁锤是什么鬼?
这么漂亮个姑娘叫李铁锤?众人都被雷到了。
许清清见他们不信自己的话,好心的解释。
“哦,因为我爸是杀猪匠。而我最擅长拿一把大锤子把猪敲晕后方便我爸放血,所以他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许清清说完,见对面的人还一脸呆愣的模样,冷下脸来。
阴森森的问:“怎么,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那神情,仿佛青年只要说个不字,下一秒就能把大锤抡他身上。
青年莫名觉得脖颈上阵阵发凉,下意识后退一步。
喃喃的说:“好、好、好听!”
妈妈咪呀,拿大锤敲猪的姑娘,好可pia!
青年觉得搭讪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保命要紧。
“是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慢慢坐哈!”
说完,脚底抹油火速开溜。
看着青年落荒而逃的背影,许清清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哧哧笑了起来。
胆子也太小了吧,哈哈哈……
许清清正笑得起劲,身后陡然冒出楚怀深揶揄的声音。
“李铁锤?这名字够别致,很符合你的气质。”
许清清:嘴巴这么毒,年轻时候肯定没少挨揍。
“楚老板,河还没过您就想拆桥,是不是早了点?”
楚怀深端着饭盒坐到许清清对面。
坦然道:“我收回刚才的话。”
他倒是能屈能伸。
许建南很快拿着牛肉酱过来了,见楚怀深在,就招呼他一起吃。
看了眼只剩小半罐头瓶的肉酱,楚怀深摇头拒绝了。
不过许清清不好意思自己吃独食,不由分说拿起没用过的勺子给许建南和楚怀深一人舀了一勺。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是这么一分,剩下的肉酱就更少了。
想到自己还要在这呆上两天,肉酱吃没了吃啥?
许清清琢磨了下,突然问许建南。
“二哥,你这里有锅吗?不如我给你做饭吃吧。”
要是有锅,就可以放在炉子上面做饭了,总好过吃这难以下咽的食堂。
许建南摇头:“没有。我又不会做饭,就没弄那东西。”
许清清扁了扁嘴,有点失望。
“我那边有个闲着的炒锅,你要是想用的话可以借给你。”
楚怀深突然出声。
“不过……能不能算我一个?我可以帮忙买菜。”
食堂的饭他倒不是吃不下,可要是有人开小灶做饭,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许清清原本就没想拒绝,听到他说要买菜,更是开心的一口应下。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吃过午饭,楚怀深带着许清清去了车间。
相较于许建南那边的空旷冷清,这边的车间不仅大,还摆放了一整条生产线,就连工人都有十几个。
果然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穿过一个月洞门,楚怀深将许清清带到车间的里侧,指着里面对方的已经打开的货箱。
“这就是从国外引进的那台机器。”
许清清翻译过,知道这台机器叫“数控多工位冲床”。
因为有多个工位,可以在一个工件上冲出不同工艺,不仅准确快捷,还能节省人工成本。
这台机器在国内寥寥无几,楚怀深能弄到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
安装工人已经先一步赶到了,楚怀深给他们介绍了许清清。
这些工人几乎都没学过英文,虽然一些简单的部件按照以往的经验就可以安装,可一些紧要部分肯定是不容有一点差错的。
所以即便知道老板已经找人将说明书原封不动的翻译出来了。
可是这些配件上行也都是英文,让他们看得一头雾水。
好在老板找了人协助安装,众人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许清清也拖泥,楚怀深介绍完,她就忙活开了。
先是将每个货箱里的东西都看了看,坐到心中有数,然后对照着说明书指挥几名工人将所有配件分门别类摆放到不同位置。
楚怀深看她有条不紊的指挥工人,也知道之前的自己对这姑娘多少带了些偏见。
而此时,他想要推翻自己的固有思维。
这姑娘认真起来还是很有样的。
因为机器比较庞大,所以安装起来也不简单,光是将所有配件分类就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许清清虽然第一次做这种事,但她做事有规划,并不觉得是什么难事。
分好类剩下的就是分批次组装了,许清清将人分配好了,每个人组装哪个配件,都吩咐下去后,才得以休息一会儿。
楚怀深也一直在旁边看着,毕竟许清清没接触过这些,碰到想不明白的他还能提点一下。
见她找了张凳子坐下,楚怀深想到什么,招呼人倒了两杯水过来。
拿过一给递给她:“喝点水休息一会儿,不用非急于一时。”
许清清一手拿着说明书,一手拿着自己分类时做的记录,并不是很方便。
她也没多想,身子朝前一探,就着楚怀深的手就抿了一大口水。
楚怀深断水杯的动作一僵,许清清却丝毫没觉得不妥,继续看自己刚才做的记录。
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楚怀深才缓缓舒了口气。
说起来,他还从来没给人喂过东西,就连楚云朵小时候都没有过。
这还是第一次。
许清清喝了一口润了喉咙,随即又觉得更渴了,还想如同刚才一样去喝水。
只是刚探头出去,刚还举在半空中的水杯已经落到了桌子上。
“自己拿着好好喝。”楚怀深的声音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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