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颖初立即兴致勃勃说道:“那现在就走。”
顾六看了看天色:“行吧,带你去之后,我就可以回家做饭了。”
“……”竟然这么厉害?
路上,顾六一路跟顾颖初普及顾海岳。
顾海岳这个人已经七十五高龄了,虽然瘸脚,不过身体还不错,住在顾家村的村头,就在裁缝家的后面一条巷子里。
不听顾六这么说,她还真的不知道。
顾海岳家整个院子用沥青棚子盖住,加上傍晚时分,家里的光线特别的暗淡。
顾六朝着里面问了一声:“老八叔在吗?”
“谁呀?”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模糊的声音。
“老八婶啊。”
“你是谁呀?”
“我是顾六。”
顾颖初看着顾六,又六又八的,估计一家人,希望的胜算会不会大一些。
“六子呀,你要干什么?”
“我没事,有个小姑娘找老八叔有点事,他在吗?”
“他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等一下就回来,他要回来做饭。”估计是这么远距离的喊话,老八婶有些受不了,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你要不要等一下?”顾六回头问顾颖初。
顾颖初点头,她过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吗?
但是……
“这声音听起来很老,怎么还要自己做饭?”
顾六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顾颖初没再多话。
“你在这边等他吧。”顾六没打算进去,“我要回家做饭了。”
顾颖初点头,顾六离开后,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进来一点的地方,没有继续往前,屋里的陈设简单,没有多余的东西。
里屋的光线更暗,她一个人站在这里,感觉这房子少了生气。
她没事找话说:“八婶婆,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我身体不太好,出不去。”
“……”顾颖初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下去了?她对这家人一无所知,要怎么问?
“八婶婆,您是发生什么事吗?”
“发了点意外,这脚没法走路了。”
里面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苍凉。
顾颖初不敢再开口,免得说到人家的伤心事,早知道,刚刚就应该问顾六,这家人的详细情况,免得说错话了,不好。
想一想,这钟点,他们的屋子里还冷生生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别人家都在做饭呢。
顾颖初也不想干等着,心血来潮说道:“八婶婆,我帮你烧水做饭吧。”
“这怎么好呢。”
“没事没事,反正我在这坐着也是坐着,可以吗?”
“我是怕拖累你。”
“八婶婆,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没做过,不知道对不对,你不要怪我多事才好。”
顾颖初对于他们家的大灶感觉陌生,但是又不想干坐着,想找点事做。
球球则是怕她把人家的屋子点着了,劝她悠着点。
顾颖初觉得牙疼。
这种大灶要怎么弄,她还真的不知道。
只能让球球科普。
顾颖初觉得麻烦,但是,有求于人家,再麻烦的事,也能变成一种平和。
她不会烧火,只生了一次火,她就被熏得连连咳嗽。
里面的人似是早就知道顾颖初的窘迫,问道:“你没用灶煮过饭吗?”
顾颖初老老实实说道:“是的,现在都改蜂窝煤了。八婶婆为什么不改蜂窝煤呢?”
“这要怪老八了,他是一个固执的人。”
顾颖初一听,心里就凉了,估计是一个很固执,最难打交道的,要是对方话把话咬得死死的,那可怎么好?
顾颖初想着事,不过,手上还是没有停,继续往灶里面添柴火。
但是,火候控制不好,整个房子熏出了浓浓的烟,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顾颖初是来烧房子的。
顾颖初呛得不停的咳嗽。
“放着吧。”
老八婶在里面,一动不能动,此时,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连忙开口说道。
顾颖初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我没事,我……咳……抱歉有点做不好。”
老八婶问道:“孩子,你要找老八什么事?”
她觉得女孩的声音好听,性格应该也很好。
“也没有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老八叔是村里老人组的组长,我想咨询一下,关于北山的事情。”
“北山?哪个北山?”里面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紧绷。
“就是北溪后面的那座山……”
“那山啊,千万不能去。”在外面都能听到老八婶更加紧张的声音。
“八婶婆,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就问问。”
“那地方千万不能去,去了对你们自己不利,千万不要去。”八婶婆声音犹为紧张。
“孩子,那座山很危险,村里一直都劝孩子们不可上山玩耍,那可是会要命的。”
老人家不知道情况,只一味的劝说。
顾颖初一边用手在面前扇着风,一边咳嗽。
“这是要干什么?”一个不悦的声音在顾颖初的身后响起,顾颖初扭头,接着下意识的朝着对方的脚看去。
只见进来的人手上拄着拐杖,一双幽深冷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仿佛她在做着十恶不赦的事。
顾颖初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站起来问道:“您是?”
“你在我家问我是谁?”
顾颖初忙笑笑说道:“原来是八叔公。”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八叔公。”顾颖初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灶火,“我在做饭。”
不过,声音略显得窘迫。
“你是在做饭还是要烧我房子?”
顾颖初解释:“我第一次用灶火烧饭。”
虽然觉得挺有趣,但是,她快被呛死了。
男人一瘸一拐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顾颖初赶紧退开,却只能对着对方的背影。
好一会,灶火小一些,屋子里的烟也没有那么浓了。
屋里传来声音:“老八你回来了?”
“嗯。”老人沉沉的应了一声。
顾颖初站在后面,看了一小会,终于想起这个老人是谁了。
她有一次从北山上下来,那个时候,有一个人恶狠狠的警告她,叫她以后不要再上山。
原来就是他!
不过,对方显然没有记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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