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瑶歌俯身应下。
宫女端着托盘里的两杯茶盏跟着瑶歌走过去。
第一杯她先端给了慕怀姜。
她垂眸看向慕怀姜,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粉白色的长袍,发髻一贯简单随意,只稍坐在那里,不用一颦一笑,便足以令人心醉。
瑶歌从托盘中端出一杯茶盏。
她看着慕怀姜,动了心思。
瑶歌脚下一绊,手一晃,整个人朝慕怀姜的怀里栽去。
那盏茶,尽数泼到了慕怀姜的衣袍上。
瑶歌便面向慕怀姜扑进他的怀里。
慕怀姜坐在那纹丝不动,只是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一下。
站在慕怀姜身后的阿山心中一紧。
这宫女也太大意了吧!
这件袍子是王爷吩咐他新裁的,慕怀姜今日才第一次穿。
他向来不喜衣袍被弄脏。
雪珠和红莲也心惊了一下。
倒是沈莞宁,淡定的看着瑶歌故意做的这些,不由地弯起了唇角。
她抬眸,端慈皇太后正看向她。
如若她猜的不错的话,方才这宫女的故意一摔弄脏慕怀姜的衣袍,是端慈皇太后授意的吧。
两人眼神短暂对视,之后端慈皇太后移开眼,道:“瑶歌,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瑶歌方这才从慕怀姜怀中退出来,跪地垂眸道:“还请王爷饶恕,奴婢不是有意的。”
慕怀姜垂眸看她,并未说话。
端慈皇太后道:“瑶歌快带南安王去偏殿换身干净衣服。”
“是。”瑶歌红着脸应了一声。
慕怀姜看向皇太后,瑶歌起身走到他身后,正要推动四轮车,慕怀姜开口道:“衣裳就不必换了,等会回府再换。”
瑶歌的手还悬在四轮车的扶手上。
她不知该落在扶手上,还是放下。
瑶歌看了一眼皇太后,顿时领会皇太后的意思,她道:“这茶水发黄,等茶水干了,王爷的衣袍上会有茶渍,奴婢还是去带王爷换一身干净的衣袍吧。”
慕怀姜冷哼一声,问:“朝德宫有本王穿的合身衣袍?”
瑶歌如被戳了脊梁骨一般,她眼眸微转,很快道:“皇太后之前为十三皇子准备了许多新的衣袍,还未送出,自然是有王爷穿的。”
慕怀姜唇角泛着一丝冷意的笑。
端慈皇太后想用这招来支开他?
果不其然,端慈皇太后道:“瑶歌,带南安王去换吧。”
“是。”瑶歌接到指令,俯身应了一声,便将双手落在四轮车的扶手上。
她正准备推他走时。
慕怀姜又道:“孙儿不觉得茶渍脏,换衣太过麻烦,还是不换了。”
啧……
沈莞宁看着这二人一来二去的,她也明白皇太后的心思。
她便开口道:“王爷还是去换吧,衣袍湿着穿容易着凉。妾身在这里等王爷回来。”
慕怀姜侧眸看着她。
好,这是你选的,可别后悔。
他本来打算留在她身边护着她。
以防端慈皇太后的刁难。
如此看来她并不需要。
他笑着应了一声:“如此就依王妃的话。”
瑶歌心中受了一万点暴击。
他这样宠她,她说什么便是是什么,这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都不敢奢望的啊!
瑶歌推着慕怀姜要继续走。
慕怀姜道:“阿山推着本王就好,你在前面带路。”
瑶歌缩回手,应了一声,便上前带路。
慕怀姜手指轻轻叩着四轮车的边缘,跟随瑶歌去了偏殿。
偏殿内并没有宫人守着。
阿山推着慕怀姜到殿中,瑶歌半跪在慕怀姜面前道:“奴婢服侍王爷更衣。”
慕怀姜道:“阿山来便好,你把新衣找来就退下吧。”
瑶歌咬了咬唇,垂眸应道。
慕怀姜的话音刚落,门口有个宫女进来,借着端慈皇太后的名讳,将阿山支走。
偏殿内,便只剩慕怀姜和瑶歌两人。
瑶歌道:“还是奴婢来吧。”
慕怀姜没说话。
瑶歌上前,垂着眸子,不敢看他,她伸手替慕怀姜解开衣领上的第一颗纽扣。
当瑶歌继续要给慕怀姜解第二颗纽扣的时候,倏地她的手腕被慕怀姜擒住。
瑶歌心慌了一下,抬眸看向慕怀姜。
“王爷怎么了?是奴婢做的不好吗?”瑶歌问道。
慕怀姜冷冷的将她的手甩开道:“本王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
瑶歌手心出汗,心抖了一下。
她方才说让她退下,让阿山过来帮他更衣。
她的小计谋被慕怀姜都看在眼里。
瑶歌脸颊烧红,她俯身道:“奴婢告退。”
自此,慕怀姜面前才清静了下来。
那个宫女身上熏了很淡的香,发髻与宫袍与其他宫女相较精致了些许。
这宫女应当就是前朝大将军的遗孤,自小在端慈皇太后膝下长大。
如若慕怀姜没记错的话,小时候他们皇子宫中,与这位遗孤还在一起玩耍过一段时光。
那些往事慕怀姜都记不清了,他甚至记不清那个遗孤的名字和长相,所以在皇太后喊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慕怀姜感到的只是陌生而已。
对于不重要的人或者事,他向来不留心。
瑶歌出去不过片刻时间,阿山进来,服侍慕怀姜更衣。
在大殿内。
方才阿山刚推着慕怀姜出去时,端慈皇太后赞赏的目光看向沈莞宁。
这南安王妃不仅样貌出众,更难得的是个聪明人。
等慕怀姜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后,沈莞宁转头看向端慈皇太后,她问道:“不知皇太后支走王爷,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孙媳说的吗?”
“倒没什么特别要紧的。”端慈皇太后手里转动佛珠道,“哀家想给慕怀姜纳个妾,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莞宁心头微微一怔。
疯了啊!
谁家好人家的姑娘千金,舍得嫁给这个土埋半截子的疯子?
“皇太后此言是何意?”沈莞宁问道。
端慈皇太后脸上并没有虚情假意的笑意,她目光深邃,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沈莞宁。
她道:“哀家知道你和慕怀姜正是新婚燕尔,情浓之事,哀家事先告诉你,是想瞧瞧你是否有肚量容下这个妾。”
沈莞宁不知端慈皇太后要将谁家的女儿嫁给慕怀姜。
但无论是谁家的女儿嫁给他,都是自掘坟墓。
太不值当。
“这件事皇太后怕是问错人了吧。”沈莞宁笑一笑,“既然是给王爷纳妾,自然是要征得王爷的同意,皇太后来问孙媳,这……孙媳也做不了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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