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南国使者前来大凉,慕怀姜和朝臣们准备了许久,谁都不成想今日初次见面会闹到这种尴尬的地步。
慕怀姜的脸色越来越沉。
以李丞相为首的就更不用说了,这些朝臣不满南国使者的做法,认为南国是故意如此,当着宫外这样多百姓,宫内这样多大臣的面不敬大凉皇帝,是当众打了大凉皇帝的脸面。
沈莞宁看到这样的局势,知道慕怀姜心中必定焦灼。
慕怀姜墨眸微微一动,他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大凉百姓与朝臣的态度,便是朕的态度,大凉的使者抵达南国,拜见南国的国王,必然会遵守南国的礼法,而南国使者来大凉,自然也要遵守大凉的规矩。”
慕怀姜话到此后,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南国使者的脸色,继续道:“如若南国使者不愿遵守我大凉的规矩,便请即日起遣送南国使者回南国,大凉只欢迎懂规矩的人来做客。”
慕怀姜一席话,让刚才嚷嚷着的大臣都闭了嘴。
沈莞宁侧眸看着她。
南国虽然强大,但慕怀姜并不惧怕南国。
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南国使者余温书忽地裂开嘴笑了。
“我们南国民风开放,自然也没这么多规矩,自由散漫惯了的,还望大凉皇帝和皇后不要见怪。”
余温书一语完毕,便照着礼部尚书的样子给慕怀姜和沈莞宁俯身行礼。
余温书身后的南国人见余温书行了礼,其他人自然也随之行礼。
朝臣们的脸色这才看起来好了一些。
南国的使者和一干随行的人虽然给慕怀姜等人行了礼,但到底是有些尴尬。
朝臣中有些回来事的,便招呼道:“这风雪的天气,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迎接南国贵客,也站了许久,咱们有什么话,进宫去说吧。”
此人一出声,其余的人反应过来,纷纷招呼众人进去。
慕怀姜和沈莞宁自然是走在最前头的。
慕怀姜伸手握住沈莞宁冰凉的手,低声道:“冻坏了吧?”
沈莞宁抬眸看着他。
她原以为慕怀姜还在为南国使者的事情生气,现在肯定无暇顾及自己,没想到慕怀姜竟还是关心自己的。
她摇了摇头。
慕怀姜宽大的手心中抱着一只小小的玉手,很快就给她捂热了。
南国使者前来大凉舟车劳顿,既然他们已经在宫门外见过一面了,此次回宫,便是由礼部的人给南国使者安排事先准备好的住处,让他们先休息半日,晚上再参加宫宴。
朝臣们随着慕怀姜一路走到宣政殿。
南国使者与慕怀姜等人作别。
慕怀姜看了一眼身后的朝臣,这些朝臣自然有话要同他说的。
他握住沈莞宁的手道:“阿宁,朕着人先送你回宫休息,晚些时候,朕再派人来接你。”
沈莞宁明白今日初见南国使者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朝臣们一定有很多话想同慕怀姜商议。
“好,臣妾告退。”沈莞宁俯身行礼。
慕怀姜身后的朝臣们又同沈莞宁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等沈莞宁走后,以李丞相为首的朝臣们怨声连天。
“这个南国的使者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咱们好心好意的准备了接风宴,按照臣看,我们就是对他们太友善了!”说话的是一个正三品大臣。
有大臣便附和道:“是啊,这南国的使者分明就是故意不向皇上行礼的,方才你们瞧见没,那个南国使者假模假样的学着礼部尚书大人行礼,他身后的那些人其实都会行礼的,不过是不想罢了。”
“是啊,南国真的欺人太甚!”
朝臣们你一眼我一语的开始抱怨起来。
慕怀姜沉默的听完,看了一眼方才引战的李丞相。
慕怀姜温声问道:“李丞相依你看呢?”
原本在宫外,李丞相是拉动朝臣和南国使者对立的人,但此刻回了宫,这些朝臣们的讨论,李丞相却显得格外沉默。
李丞相抬手摸了摸胡须,笑道:“回皇上的话,既然南国使者已经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行了大礼,臣认为,先往后看看吧,毕竟南国此次前来到底是何用意我们都不知道。在宫门外臣等已给南国使者一个下马威了,就看今日宫宴上如何。”
慕怀姜道:“李爱卿说的不错,南国派遣使者前来我大凉,原因向不明朗,大凉该有的态度要有,该做的事也要一一做好,各位大臣就各司其职,以备无患。”
“是。”诸位大臣俯身应下。
……
余温书跟随礼部的人到达宫中给他们南国人安排的住所。
这所宫殿在整个皇宫内并不算偏远,可以说地理位置还是很优越的,但距离大凉皇帝的住所就委实有些远了。
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
好像是故意这般安排的似的。
“这大凉皇帝该不会是怕我们夜里刺杀他吧?”跟随余温书来的人小声笑道。
余温书哼笑一声,抬手随意的翻了翻屋内博古架上的,嗤笑道:“幼稚。”
他才不会干这样费力不讨好的蠢事。
若是在这大凉的皇宫里,他暗中将大凉的皇帝杀了,那他们这些南国的人能否平安出宫都是个问题。
“大凉戒备森严,耳目处处都是,你最好小心说话。”余温书提醒方才的人道。
“大人说的是,奴才知道了。”
余温书这边环视屋内的陈设,礼部尚书笑着进来道:“余使者,这间屋子还可以吧?要有什么住不惯的,你可以禀报给我们的宫女,我们大凉一定会尽可能的安排好。”
“出门在外,不习惯的地方肯定还有许多,有些忍忍也就罢了,毕竟不是在自己家,但唯有一点我忍受不了,还请尚书大人安排一下。”余温书用手指擦了擦窗台,手指上并未沾染任何灰尘,床案擦拭的很干净。
“余使者请说。”礼部尚书道。
“我们此番来大凉,自然是带了伺候的人,让你们大凉的宫女太监都撤出这间宫院吧,不然我怕我们的人会不习惯。”余温书说着眼眸扫了一下门外“站岗”的宫女。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不喜欢被人这样监视着。
礼部尚书岂能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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