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宁看了雪珠一眼并未说话。
沈莞宁提起裙摆走上台阶。
门外的人俯身,低声道:“皇后娘娘。”
红莲站在宣政殿的门口,急忙转过身,用身子挡住门缝,脸色难看的看着沈莞宁。
沈莞宁心中已经约莫出大事不好了,她缓缓走上台阶淡淡道:“让开。”
红莲有些后悔劝沈莞宁来宣政殿一看究竟。
方才在沈莞宁犹豫的时候,她就听沈莞宁的意思离开。
雪珠上前拉走红莲。
沈莞宁站在宣政殿透着缝隙的门口往里看去。
大殿内画面施旎。
慕怀姜平日里办公的桌案上的文书散落了一地。
宫女的衣衫半褪半穿,她俯在慕怀姜的身前,将他推向桌案。
沈莞宁看到这一幕,心脏狂跳。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娘娘……”红莲一双柳眉紧紧蹙在一起。
沈莞宁扶着门槛的手在颤抖,不,更确切的说是沈莞宁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对眼前的画面难以置信。
“慕怀姜。” 沈莞宁低低的念了一声慕怀姜的名字。
她想要转身去逃,但刹那间,沈莞宁收了方才的想法。
逃?
为何要逃。
即便他们之间的爱情早已幻化如云烟,她也该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
沈莞宁缄默片刻,心中沉浮下一口气,她反手将宣政殿虚掩的朱红色大门推开。
木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声。
守在殿外的奴才脸色大惊。
宣政殿内,宫女用薄衫捂着身前,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将身子藏在慕怀姜的身后,看着沈莞宁。
“皇上,皇后娘娘她……”
慕怀姜转过眼眸,看向沈莞宁。
一瞬间,四目相对,万籁俱寂。
慕怀姜晃了晃头,似乎清醒了一点。
他眼神微转,看到身后的宫女衣衫不整。
他慌忙起身,一把从宫女手中扯过自己的衣袍穿上。
“阿宁,你听朕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慕怀姜眉心蹙着,不明白方才他只不过是喝了一碗宫女递来的汤,怎么会神志不清,将这个宫女认成阿宁。
沈莞宁看着昔日的爱人,这一瞬间觉得十分恍惚。
她对慕怀姜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皇上,臣妾亲眼所见。”沈莞宁后退一步,躲过慕怀姜的触碰道,“不是臣妾所看到的这样,那又是哪样?”
“朕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朕是糊涂了,朕……”慕怀姜看着沈莞宁,一向理智的他,此刻说话竟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慕怀姜上前一步,沈莞宁便后退一步。
她用身子避开慕怀姜的触碰。
信任修建起来容易,一旦摧毁,想要重新修建起来便是难上加难。
这段日子,慕怀姜本就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她这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谈心说话了。
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这样的事情,两人之间都有了隔阂。
慕怀姜见沈莞宁这边是油盐不进。
他怒不可遏的唤道:“春儿!”
春儿正是那个宫女的名讳。
春儿用衣服捂着身子慢吞吞从慕怀姜的身后走出来,而后跪在慕怀姜的面前,低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方才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慕怀姜问道。
春儿一脸委屈的看看慕怀姜,再抬眸看一眼沈莞宁。
“皇上,奴婢……奴婢不知该怎么解释,方才皇上原本好好看着奏折,奴婢过来奉茶,皇上就突然抱起奴婢,奴婢也是吓坏了。”春儿说的梨花带雨的。
沈莞宁淡漠的看着这一切,没说话。
慕怀姜将手捏成一个拳头。
“你好好说话,朕方才是主动抱你的?难道不是主动贴过来的?”慕怀姜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对于宫女说的方才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
乃至于他为何将这宫女认成是沈莞宁都忘记了。
“皇后娘娘,奴婢和皇上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请您相信皇上。”春儿满脸委屈,她哭着跪在那,多余的解释没有。
沈莞宁心力交瘁。
“今日就先这样吧,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沈莞宁自以为留在这里,任由这个宫女辩解,任由慕怀姜的质问,无疑是将此事闹得越来越大。
皇家颜面,她身为中宫的皇后还是要维护的。
她与慕怀姜也确实要将这些话说清楚,但并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
“阿宁。你相信朕。”慕怀姜不愿意放沈莞宁走。
没把话说清楚,他觉得沈莞宁回去后会胡思乱想。
“有什么话,明日等皇上睡醒了,臣妾再和皇上说吧,夜深了,臣妾就不打扰皇上歇息了。”
沈莞宁话毕,俯身行了一礼,便退出房门。
慕怀姜冷静了片刻,没有再挽留沈莞宁。
等皇后的仪仗离开宣政殿后。
慕怀姜垂眸冷冷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宫女。
春儿浑身抖擞,不敢擅自起身。
良久后,慕怀姜开口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奴婢一直是侍奉在宣政殿的奉茶宫女啊,并没有别人派奴婢。”春儿抬手试泪。
“来人,宣太医过来。”慕怀姜唤道。
他看向桌案没喝完的残汤,这里面一定被人下了东西。
春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还请皇上息怒,奴婢和皇上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皇后娘娘若是不信的话,奴婢可以亲自去向皇后娘娘解释。”
“不必了。”慕怀姜冷哼一声。
这宫女若是没安好心,让她去和皇后解释,只能把事情越说越遭。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先自己查清楚事情的缘由,而后好明日去找阿宁的事情,亲自告诉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皇上……”春儿手里用来捂着身子的衣服 一松,掉落在地上。
她跪着上前,伸手攥住慕怀姜的裤脚,娇声道:“皇上,奴婢一心只为皇上着想,不想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因为奴婢而有了隔阂,还请皇上给奴婢这个机会。”
慕怀姜着手南国的事情以来,脑子方面确实愚钝了点,倒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这种事只能他亲自去解释,若是假手于当事人宫女去解释,只能越解释越糟糕。
“带着你的衣服给朕滚出去,日后宣政殿不许你再踏入半步。”慕怀姜冷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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