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缠着她了。”慕怀姜缄默半晌说道。
阿彩眼眸骤然一亮。
阿拉布也不由得坐正身子。
今日白日里的事情还都历历在目。
慕怀姜祈求沈莞宁的原谅,他嘶吼着,挣扎着,想要见到沈莞宁。
他那样深的执念从上京城一路追到了蛮夷,而今怎么突然就放弃了呢?
沈莞宁一脸淡色的看着慕怀姜。
无人知道她的内心是如何。
就如她站在明星颁奖舞台上时,脸上所表现的和内心真实所想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善于掩藏,善于伪装,更善于表演。
只不过后来在南安王府动了真情,情绪总牵着她的鼻子走。
而今离开南安王府,离开慕怀姜,已经半年时间,沈莞宁渐渐找回了自己。
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这是从前沈莞宁在南安王府,在慕怀姜身边,为了活下来,做小伏低,乖巧顺从时没有的。
以至于慕怀姜说完这句话,目光不由自主的, 越过阿彩看向沈莞宁的时候,想从沈莞宁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异样的东西。
哪怕是一丝丝的失落,一丢丢的难过。
但都没有。
慕怀姜看到的只是平静和淡定。
让人一眼看去, 看不穿的人心。
他的阿宁,离开他之后,真的长大了。
这中间必定经历了不少的磨难。
要知道,七年前,蛮夷对慕怀姜精神和**上的折磨十分残酷,但七年前,遭受这些折磨的同样还有沈莞宁。
慕怀姜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没有勇气再次踏上蛮夷的底盘。
沈莞宁身为一个弱女子,她又是从哪里生出那样大的勇气,踏进这片土地的呢?
当年蛮夷们笑闹着扒掉了她所有的衣服,还强迫他同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生关系。
当年她还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小女孩啊。
她哭着求饶,那些蛮夷无动于衷,反而笑的更是起劲。
这中间便有阿拉布。
现在沈莞宁选择做阿拉布的女人,心中是经历一番怎么样的争斗。
有些事,慕怀姜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或许是不会理解,但是他站在沈莞宁的角度上,却不敢深想。
越想,便越是可怕。
慕怀姜将手捏紧。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慕怀姜的这句话出来,显然让阿彩忘记了方才针对沈莞宁的事情。
她一双眼眸亮晶晶的盯着慕怀姜看着,问道。
慕怀姜这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沈莞宁的身上移开,看向阿彩,他沉声道:“是真的。”
阿彩心中暗喜,太好了太好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回你的大凉去,还是留在这?”阿拉布问道。
阿彩一脸期盼的看着慕怀姜。
沈莞宁也淡淡的看着他。
阿拉布的眼眸中充斥着不相信。
慕怀姜道:“自然是回去。”
阿彩脸上的期盼消失不见。
沈莞宁神色如常。
阿拉布则笑了起来。
慕怀姜这样的回答,恰恰说明,方才他说的话是真的。
若是慕怀姜的回答是留下,那才是有蹊跷。
留下?
为谁而留下?
他说他又不喜欢阿彩,为何而留下?
当然是为了沈莞宁。
这一点阿拉布能想到,慕怀姜自然也能想到。
他说有走,自然是故意说给阿拉布听的。
阿彩腾地一下从木椅上起身道:“我不同意!”
“阿彩,他是南安王,自然不会留在咱们蛮夷的。”阿拉布劝道。
阿彩憋红了一张笑脸:“我不管,我就是不同意,既然是我看上的人,那便就是我的人了,他不能离开蛮夷。”
慕怀姜没说话,他安静的垂下眼眸,手指在桌案上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
沈莞宁也没说话。
阿拉布耐心的劝解阿彩。
就在此时,慕怀姜忽然起身道:“你们慢慢争辩,本王回去休息了。”
慕怀姜收回眼神往门外走。
阿彩跟着慕怀姜出了屋子。
“慕怀姜你等等我!”阿彩心不甘情不愿的。
她看上的男人就必须要得到。
慕怀姜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她。
巫医的营帐里便只剩沈莞宁和阿拉布了。
沈莞宁将白帕弄湿,给阿拉布擦拭脸上的黑灰。
阿拉布猛地抓住沈莞宁的手,双眸系列的看着她。
沈莞宁手微微一抖。
“怎么了?”她问道。
“你方才去哪了?”
阿拉布本就多疑,不是沈莞宁三言两语能糊弄过去的。
方才当着阿彩和慕怀姜的面,阿拉布是维护了沈莞宁,但此刻,只剩下沈莞宁和阿拉布的时候,阿拉布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沈莞宁脸色平静道:“我不是说了吗,去如厕了。”
阿拉布道:“阿彩说在茅厕没见到你人。”
沈莞宁轻笑了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王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如厕用的是专用香桶,有专人伺候,用一次,香桶便会被下人刷洗一次,还会熏香,什么奇怪难闻的味道都没有。而你们蛮夷如厕需要去大家都用的旱厕,我不习惯。”
这……
阿拉布的确知道,他原本也像照着沈莞宁在王府时候那样,让人为沈莞宁制作香桶,但被阿彩三言两语说的,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确实有些娇惯这个女人了,再这样下去,会纵容的沈莞宁无法无天。
“那你去哪了?”阿拉布的疑惑还是没有打消,他问道。
沈莞宁道:“天大地大,草原那么大,自然是找了没人的地方解决了。”
阿拉布此次没话说了。
这也没有证据,沈莞宁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她,她说那像变向的监视,所以也没有蛮夷的丫头跟着沈莞宁伺候她。
但……
阿拉布道:“营帐内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酒,火可是最喜欢那东西的,一点点燃会火速的燃烧起来。”
沈莞宁无语的看着阿拉布道:“你每晚入睡都要喝酒,你不知道吗?”
这倒也是。
他喜欢饮酒,睡前是会有喝酒的习惯。
沈莞宁在偷换概念,阿拉布饮的那些酒,根本不足以将营帐迅速点燃。
此刻看样子沈莞宁已经将阿拉布糊弄过去了。
“时候不早了,你在这里休息吧,巫医一会还要过来给你检查。”沈莞宁起身将白帕放在一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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