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官兵举着火把将里面照亮。
那马车里有一滩血迹,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这应该是绑架王妃的人流的血。”
“继续附近搜搜,应该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官兵当即散开,以马车为中心开始搜索。
人在上京城内都很难找到,现在出了上京城,寻人更像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这点除了这些官兵知道,其实慕怀姜也十分清楚。
慕怀姜的人在上京城外搜索了半月有余,没有丝毫沈莞宁和益弘济的踪迹。
深冬的天气日渐寒凉。
慕怀姜渐渐的也很少亲自带兵去外寻人。
他的身子状况越来越差,外出寻人显然不太现实。
慕怀姜不能骑马,受不了寒风。
瑶歌继续住在南安王府照顾慕怀姜的日常。
阿山每日都带兵出去寻人,有时走的远些,一走便是好几日。
这也是慕怀姜特许的。
这日清晨,瑶歌煮了乌鸡汤前来给慕怀姜送。
瑶歌进水淼阁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叩了两下院门子。
她推门进来。
看到慕怀姜并未在床榻上躺着,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今日清晨还在飘雪花,慕怀姜坐在秋千上这样是很容易着凉的。
瑶歌快步走近:“王爷,天寒地冻的,您怎么在这坐着,快回屋吧。”
慕怀姜没说话。
这是自从沈清羽告诉他,沈莞宁不是阿宁,而是害死阿宁的凶手后,慕怀姜便再没有坐过这个秋千。
而今,是慕怀姜继上次的事情之后,第一次坐这个秋千。
曾经陪着他坐在这个秋千上的人已不知在何方。
现在唯有他一个人欣赏着冬日的雪景。
冷倒是次要的,慕怀姜第一次感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天地之间,能懂他的人已经离他远去。
他愿意敞开心扉的人也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瑶歌见慕怀姜不答自己的话,她也不敢再多问,害怕惹慕怀姜厌烦,便独自去屋内拿了披风出来。
瑶歌上前轻轻的貂裘披在慕怀姜的肩膀上。
慕怀姜开口问道:“是不是快过年了?”
瑶歌笑道:“是啊,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最热闹的时候了。”
那日无论是皇宫还是宫外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人们喜庆的聚集在一起,辞旧迎新,过年新年。
慕怀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沈莞宁不在,过什么节日还不都一样。
上次冬至沈莞宁在南安王府举办的宴会,很多名门贵胄府邸纷纷效仿。
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过于无聊的宴会。
沈莞宁才离开一两月,人们时不时的便会提起南安王妃的风采。
慕怀姜坐了好一阵道:“瑶歌,推本王入宫。”
瑶歌微微诧异:“王爷今日您要上朝吗?”
“不去。”慕怀姜道。
自打慕怀姜的身子每况愈下后,他便同皇上高了长假,已经许久未去朝堂上了。
朝中有什么事是需要他来出来的,皇帝会命人将奏折送到南安王府来。
慕怀姜便在府邸办公。
“那王爷您是要去哪?”瑶歌问道。
“去一趟东宫。”慕怀姜看向瑶歌,道,“你得帮本王一个忙。”
“王爷请吩咐。”
瑶歌以为慕怀姜去东宫是要找太子慕之渊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慕怀姜去东宫找的是太子妃沈清羽。
阿山还在外面搜寻沈莞宁的身影,陪着慕怀姜进宫的便只有瑶歌了。
瑶歌推着慕怀姜的四轮车,将慕怀姜放在玉亭中。
瑶歌道:“王爷这里风大,要不要咱们换个地方?”
“不用。”慕怀姜道。
瑶歌担忧的看一眼道:“王爷您将披风披好,奴婢很快就回来。”
“好。”
瑶歌快步跑了出去。
慕怀姜看着玉亭外的风景,眼眸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翻涌。
他的手指微微一蜷,修长的玉指早已冰冷。
今日是否问出他想要的结果来,他不知道。
但他明白的是,他心中对于沈莞宁的事情一直没有放下。
甚至比七年前,他从蛮夷逃出来,知道阿宁离开自己以后更甚。
慕怀姜想起沈莞宁,他抬手捂着心口,心口处隐隐作痛。
沈莞宁,你究竟在哪?
慕怀姜起身负手而立,站在玉亭内看着对面的江雪。
神色悠远,宛若神祗。
须臾时间后,瑶歌带着太子妃沈清羽往这边走来。
沈清羽远远的瞧见慕怀姜,眉眼里染了一层笑意。
她跟着瑶歌上前,道:“南安王,别来无恙。”
慕怀姜闻声转过身来。
“过来些。”慕怀姜道。
沈清羽微微诧异,但她还是照做了,这里是东宫,且她和慕怀姜之间算不上有什么恩怨。
沈莞宁的失踪与她又没有关系,且之前她还告诉过慕怀姜要一个秘密,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沈清羽依言上前道:“南安王有什么事吗?”
慕怀姜上前一步,沈清羽想后退,身后瑶歌伸手抵住沈清羽的后背:“太子妃您慌什么。”
“你……你们……”
沈莞宁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慕怀姜钳住沈清羽的下巴,将她的嘴唇捏开,将手心里的丹药塞了进去。
然后猛地抬起下巴,迫使沈清羽咽下去。
沈清羽皱着眉捂着脖颈,使劲咳嗽。
“南安王你给我喂的这是什么?”
慕怀姜由瑶歌扶着回身坐到四轮车上,他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冷笑道:“毒药。”
“毒药!”沈清羽看一眼四周,这玉亭周围根本没有别人。
也就是说,她出了什么事,没有人可以站出来指认是慕怀姜干的。
沈清羽捂着脖颈开始干欧,那药丸吞下去,怎么也弄不出来。
“南安王,本宫近日可没有得罪你吧?”沈清羽抬起眼眸问道。
慕怀姜也没打算和沈清羽多废话。
他问道:“你之前在酒楼,告诉本王的事情,是不是假的?”
沈清羽当即神色闪躲道:“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
“当真不知吗?”慕怀姜阴冷的睨着她,一字一顿道,“太子妃可要斟酌说话,小心说错了话,肠穿肚烂。”
慕怀姜之后早已派人去查沈清羽找来的那个以前的士兵,派去的人回来告诉他,那个士兵早已死在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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