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宁:“……”
她起身,调整了一下脸上尴尬的表情。
方才的那一幕就像是她在卖力表演,认真拍戏,导演却喊了一声“卡”,说她演技太差,那条不过,重来。
沈莞宁俯身道:“妾身告退了。”
这次慕怀姜没有再拉住她。
她一路逃回竹熙院。
雪珠和红莲早已清醒,两人听院中的其他人说了昨日惊险刺激的事。
这两人自清醒后,就没敢再睡。
生怕沈莞宁被慕怀姜带走,这一走,便不会再回来了。
“王妃回来了!”红莲眼尖远远地便瞧见沈莞宁步履匆匆的往这边走。
她喊了一声,雪珠也跟着迎了上去。
沈莞宁一脸心事重重的进了院子,道:“红莲,你随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是。”红莲看一眼雪珠,跟着沈莞宁进去,并关上房门。
沈莞宁问道:“昨日半夜擅闯竹熙院的男子,你可认识?”
红莲摇头道:“奴婢并未看到人,就被迷烟给晕倒了。”
“那我从前可有和一个身量高大穿红衣戴面具的男子有过接触吗,或者认识?”沈莞宁再问。
红莲摇头道:“大小姐从前是最重礼仪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认识闺阁外的其他男子。”
“那……”沈莞宁清楚的知道七年前曾救下原主的恩人就是慕怀姜,在记忆中她看到了恩人的脸,那人不可能是红衣男子。
这倒是让她有些迷茫。
此人究竟是谁,知道她的名讳,还知道一些能引起她头痛的往事。
“怎么了小姐?”红莲问。
“我从前可有过什么失忆?”沈莞宁已经往狗血的剧情上开始想了。
“大小姐没有失忆啊。”红莲被沈莞宁越问越慌。
她伸手摸了摸沈莞宁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沈莞宁取下她的手道:“我没事。”
但这个动作就此提心了沈莞宁。
她眼眸顿时一亮道:“我从前是不是生过什么大病?”
她这样子看着倒像是有什么大病。
“有,七年前小姐被蛮夷掳走后,被恩人救回来,确实生了一场大病,那高烧连着几日不退,老爷夫人都急坏了。幸好后来遇到一位神医,把小姐的惊吓给治好了,这高烧才褪下去。”
沈莞宁自然记得,从边疆回来她生了一场大病。
但她印象中,并不是受了什么惊吓才生的病。
而是回来这一路路途奔波,所以才病倒了。
她开始努力回想七年前发生的事情。
可她越是想,这头便又越痛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红莲问道。
沈莞宁摇头,单手捂着太阳穴道:“可能是没休息好,有些头疼,我去睡一会,别扰我。”
“是。”
沈莞宁睡了一个很长不安稳的觉。
梦中她又梦到七年前的事情。
像是梦魇似的,循环往复,让她不得安生。
沈莞宁睡醒后,睁开眼看着头顶的纱帐半刻,而后一个轱辘翻身而起。
雪珠候在床边道:“奴婢服侍王妃更衣。”
沈莞宁点了一下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的话午时刚过。”雪珠道。
“王爷呢?”沈莞宁下了榻,雪珠跪在她的脚边给她穿鞋。
“听府邸的人说王爷清早便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雪珠以为沈莞宁是要问王爷用不用饭。
她道:“想来中午王爷应该会在外面吃过了再回来。”
沈莞宁点了一下头道:“传膳吧,我饿了。”
“是。”
“再备一辆马车,午膳后,我要回一趟沈府。”沈莞宁吩咐道。
雪珠微微一怔:“王妃咱们不是前日才回去过一趟吗?”
“怎么了,我这自己又去,是不是不合规矩?”沈莞宁问。
“倒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得回娘家,只是夫家人知道了或许会不开心,按理说今晨王妃是要进宫给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的。”雪珠提醒道。
沈莞宁想起慕怀姜和皇后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再一想到慕怀姜嫌恶的让她连凤仪宫的茶水和果子都不许吃,定是讨厌极了皇后。
于是她道:“王爷又没吩咐,宫里那边等哪日吧。我要先回躺沈府。”
“是。”雪珠不再多嘴,便下去安排。
沈莞宁虽然饿了许久,但她还是不敢多耽搁,便速战速决吃完午膳,上了马车。
她怕途中慕怀姜回来,她想回沈府就难了。
沈莞宁刚上马车想起一事,问雪珠道:“被看管起来的魏妈妈呢?”
“奴婢按照吩咐,每日三顿药,着人看着魏妈妈喝下,现在应当是躺在床上在养病。”雪珠道。
那药虽然是治疗伤风感冒的,但喝了药,人亦是会有副作用,便是困乏无力,昏睡不醒。
只有这样,多睡,病才会好的快。
而没有病的人,一日三餐吃了这药,反应自然要比有病的人要难受的多。
沈莞宁道:“让家丁把魏婆子抬出来,我要带着她一起回去。”
“是。”
不稍片刻一切妥当,马车开始缓缓行驶去沈家。
有些事,沈莞宁想现在就弄清楚。
……
慕怀姜在大理寺办案子。
他亲眼看着那个犯人被狱卒用铁链抽死。
心中不免多了一份快感,但并未完全痛快起来。
被抽死的犯人抬下去,下一个犯人被绑上来。
慕怀姜道:“本王亲自来。”
狱卒将染血的铁链双手奉上。
慕怀姜从四轮车上起身,伸手接过铁链,一链子抽下去,犯人身上皮开肉绽。
犯人痛的尖叫。
这声音让慕怀姜兴奋起来。
“求求你,别打了。”犯人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流,他受不住疼了道:“我都招。”
“等本王抽尽兴了,你再招认也不迟。”慕怀姜慢悠悠道。
犯人听了当场能气晕过去。
不是听说,招认就不用受这份罪了吗???
慕怀姜无视犯人的求饶,手持铁链,一连抽打了十几下。
这才将心底的阴霾一扫尽。
痛快。
犯人的痛叫声落在他的耳朵里,他并非是不知这铁链落在身上有多痛。
当年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他每日多是被人用铁链抽打这样度过的。
不同的是,他从未说过一个痛字,更未叫喊一声。
他的痛苦和奔溃全是源于蛮夷对他精神上的折磨。
此时一个小厮快步进来,附在慕怀姜耳边道:“王爷,王妃方才午膳用过,乘坐马车去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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