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过了。”慕怀姜说道。
沈莞宁有一丝疑惑,她说:“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慕怀姜不动神色的将手微微攥起。
沈莞宁垂下眼眸,伸手轻轻摸上腹部,说道:“我已经有身孕,我并不是想以此而要挟你”
她吸了吸鼻子:“我之所以一直瞒着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们的感情到如此地步,我再告诉你我已有身孕对你来说是累赘。”
“吴太医今天看过之后,我知道他一定会诊断出我的喜脉,你现在知道了,想要如何?”沈莞宁抬起眸子深深的望着他。
她从未想过用孩子来要挟慕怀姜什么。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倘若孩子生在一个无爱的家中,对于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
那样的话,她宁愿不要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
慕怀姜一时如鲠在喉,从喉咙里蔓延出的苦涩一点一点侵蚀着他。
有些话他根本没无法说出口。
是上天命运作弄人。
黑暗的屋子内一瞬间寂静半晌。
两人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沈莞宁从未见过如此沉默的慕怀姜,她不知道此刻慕怀姜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更不知孩子一事,是否会给他带来负担。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良久后,慕怀姜率先打破这份寂静。
“孩子没了。”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无尽的沙哑与苦涩。
沈莞宁怔住。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慕怀姜,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被绑架的这日遭受了酷刑,孩子没有保住。”慕怀姜别开眼眸,有些不敢直视沈莞宁的澄澈炙热的目光,那样的目光似乎会烫人。
“你的肚子是不是受了伤?”慕怀姜想起吴太医说的话,便问道。
沈莞宁怔楞许久。
她豁然想起,她的肚子的确遭受那个女人踢打,当时她的肚子疼了很久,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沈莞宁将手攥成一个拳,她浑身都在抖。
她孩子的生子,别人自然无权做决定,她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为她的孩子偿命!
沈莞宁眼眸骤然变得阴狠无比。
她看着慕怀姜道:“绑架我的人是谁,查到了吗?”
“刑部的几个人已经被处死了。”慕怀姜道。
刑部?
难道这些日子,沈莞宁一直被关在宫里?
那那个他们称为姑娘的女子是谁?
也是宫里的人?
会是谁呢?
沈莞宁脑海中骤然划过一个身影,那日她和永昌侯府的小侯爷江左元一起出宫,遇到的慧嫔?
可沈莞宁隐约感觉那不是慧嫔的声音。
虽然上次她只见了慧嫔短短一会,但慧嫔的声音很好辨认,那个女子应该不是慧嫔。
“还有一个领头的女子,可找到了?”沈莞宁问道。
“本王带兵找到刑部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成了哑巴,他们不识字,写不出来,故而没有审问到背后的人。”慕怀姜如实道。
沈莞宁从鼻腔出了一抹沉沉的气。
这件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慕怀姜道:“我的人会继续追查下去的,这段日子你就安心养病。”
沈莞宁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她此刻身子十分虚弱,暂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别的事。
“你今晚睡哪?”沈莞宁这般肯定是不会再让半张床榻给他。
慕怀姜道:“夜已深,你不不必管本王。”
沈莞宁听言,便当真不管他如何休息,她闭上眸子很快便陷入了混睡。
慕怀姜见她睡的如此快,扯了扯唇角,他起身,从袖口牵出一丝极细的钢线,手腕一甩,钢线的另外一端扎进红木柱中。
他脚尖轻轻一点,轻身跃上钢线,就着钢线入睡。
沈莞宁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她瞧见慕怀姜睡在一根极细的钢线上,她混沌的困意顿时消散干净。
这不是小龙女的独门绝技吗?
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人会这个?
沈莞宁看了慕怀姜好一会,只见他睡的及其安稳,不摇不晃的。
“你不睡,看着本王做什么?”慕怀姜并未睁眼,屋内的床案上灯光晕黄,沈莞宁心中一虚,闭眼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这几日沈莞宁安心在王府中养病,且就住在慕怀姜的水淼阁。
雪珠和红莲也在水淼阁照顾她。
白日里慕怀姜便出门忙别的事情,直到夜里才会回来。
出奇的是,自沈莞宁被绑架后,慕怀姜没有再找过她的麻烦,相反对她还算温和,这段日子他们像是相敬如宾的夫妻那般。
这日,慕怀姜刚刚带着阿山离府,沈莞宁便让红莲去寻之星来。
不稍片刻后,之星跪在沈莞宁面前:“王妃这段日子受苦了。”
“我没事,我交代给你的那件事呢,办的怎么样?”沈莞宁问道。
之星道:“请王妃放心,益弘济已经被奴婢安全救出,并且交给了沛国公,益弘济公子身上的伤势有些重,这几日在沛国公府养伤,沛国公告诉奴婢,等益弘济公子身上的伤养好了,便会给公子安排太医院的职位,不会出什么岔子。”
沈莞宁这次也不算被白绑架一次。
地牢里丢了一个人,这都好几日过去了,也不见慕怀姜追究,可见慕怀姜是真的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
沈莞宁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时刻注意王府和沛国公那边的动静,无比要保证益弘济的安全。”
“奴婢知道了。”之星跪地抱拳道,她抬眸有些担忧的看向沈莞宁,问道,“王妃此前说便说自己要出事,王妃既然预知了这些的事情,为何不早做防备,还弄了一身的伤。”
沈莞宁心道,她倒是也想啊。
只可惜当时太听信王玉书的话了,以为真的如王玉书所知她那样,她会被慕怀姜平安无事的救出来。
这件事在前朝后宫街坊等影响重大,即便沈莞宁身上重伤,对外还是要宣称平安无事,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许上一世王玉书得知的便是这类消息。
所以才会如此告诉自己。
这也不能怨王玉书。
“世事难料。”沈莞宁说道。
之星垂下头去,她忽而想起一事道:“王妃,王爷今日好像亲手斩了刑部大人的脑袋,为此皇上很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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