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姜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他的双眸渐渐空洞无光。
来来往往的男子女子皆纷纷转头看向他。
过于耀眼的容貌总会引得人们欣赏,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凉气息,又让人不敢靠前,只能远远观赏。
阿山跟随在慕怀姜身后。
他隐约感觉,要出事情了。
可具体什么事情他又说不上来。
慕怀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好一阵,他才想起来,今日还有许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但他暂时不太想去做。
回府吗?
以往慕怀姜忙完手边的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回府。
前段日子他很喜欢回府。
因为回去沈莞宁会在府中等着他。
他想要见到阿宁,那个给他全部希望和光的人。
可现在慕怀姜不想回府,亦不想见到沈莞宁。
慕怀姜在街上走了很久,久到他再抬眸时天暮色已落,天上已是满天星光。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少条街,等停下脚步时,整条街上,除了他和阿山外空无一人。
“这是哪?”慕怀姜问道。
“回王爷的话,此地乃在城郊。”阿山道。
怪不得慕怀姜不知道,原来他已走了这样远,这个地方平日里他极少来。
“王爷,天色已晚了,要回府吗?想必王妃还在水淼阁等您呢。”
阿山不知道沈清羽在里面跟慕怀姜说了什么。
但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王妃总能安抚王爷的内心,
王爷见到王妃就会笑,回府一切问题好似都能解决。
慕怀姜缄默了片刻,道:“回府。”
他是该回去了。
慕怀姜回来的时候,本以为沈莞宁已经睡了,他推门进了水淼阁,意外的看到屋子里灯烛还亮着。
此刻已是半夜。
他比任何时候回来的都要迟。
沈莞宁还在等他。
慕怀姜抬步进去,推开屋子。
沈莞宁坐在灯烛前正在看蔚淑慧留下的医术。
她抬眸看到慕怀姜,眼眸一亮,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王爷今日一定很忙吧,妾身为王爷准备了安神汤,喝了,我们就安寝吧。”
沈莞宁从软座上起身,前去迎上慕怀姜。
慕怀姜并未像往常一样展开手抱她。
沈莞宁并不在在意,她取下慕怀姜身上的披风,挂在竹架上,然后将一直用小火煨的汤盛好,亲手端给慕怀姜。
慕怀姜看她一眼,他的眸色冷淡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她手中的汤。
“本王歇息了。”慕怀姜起身独自走到床榻上,和衣睡下。
沈莞宁心中犯了嘀咕,但并未多想,只当他是累着了,所以不想说话。
沈莞宁自己将安神汤喝了,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伸手抱住慕怀姜的腰身,安稳睡去。
黑夜中,慕怀姜缓缓睁开眼眸,看着侧眸看着沈莞宁。
他之前所以为的熟悉感,是因为他在马背上救了她。
他以为的熟悉感,是因为她和阿宁都落在蛮夷人的手中,而却利用阿宁,自己逃出来了?
慕怀姜眼眸深深,倏忽眸底顿时阴狠无比。
是她害死了阿宁。
次日一早,沈莞宁睁开双眸,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人,旁边的床榻早已空了,甚至连一点余温都没有留下,仿佛慕怀姜昨夜从未来过这里。
她今日起的不算太晚,平日里慕怀姜早晨出门前,即便再着急都会抱一抱她,再亲亲她的脸颊才会走,今日这是怎么了。
阿山跟随慕怀姜出去了,她没有人可以问。
慕怀姜今日并未去处理朝事,他一早便到达酒楼,他在二楼雅间上等着沈清羽所谓的证据。
阿山立在一旁不敢多问。
慕怀姜在这里坐了一整日,直到,还是昨日的那个时间,有人叩响木门。
他看向门口,“进来。”
叩门的人不是沈清羽,而是这家酒楼的店小二。
“王爷,这是跑腿的小哥儿,让小的送上来的。”店小二自然知道慕怀姜是什么人。
他战战兢兢的进来,双手将一个木头箱子递了上去。
阿山从店小二手中接过箱子,店小二俯身鞠了鞠躬,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退了下去。
阿山不知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知道慕怀姜今日一整日坐在这里,等的就是这个东西。
阿山将木头箱子呈到慕怀姜面前。
“出去。”慕怀姜命令道。
阿山俯身应下。
等阿山出了门,慕怀姜才将木箱子打开。
……
沈莞宁今日去了一趟宫中给端慈皇太后请安,陪皇太后老人家坐了一会。
听端慈皇太后讲了讲现在的朝政时局,与一些大臣们之间的事情。
虽然是表面上听个乐呵,实际沈莞宁的心思端慈皇太后十分清楚。
端慈皇太后爱屋及乌,他本不喜欢太子慕之渊和皇后曹云岚,但也无心插手朝政之事,毕竟自己的年岁也活不了那么久,她不想再为自己打算什么。
那些小崽子虽然闹腾,但碍着现在端慈皇太后手中的权势,在皇太后面前还是安安分分的。
可自打沈莞宁将自己的心思告诉端慈皇太后后,皇太后便打算帮她。
沈莞宁去朝德宫的次数越多,对眼下的这个时局了解的便越多。
在这期间皇太后有意引见她认识几位在朝的大臣。
沈莞宁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的事情,还是让王爷与那些肱股之臣结交吧。”
“慕怀姜?”端慈皇太后不屑反问一声。
沈莞宁深知端慈皇太后并不喜欢慕怀姜,但朝堂之事,她搅合进去,慕怀姜又该担心她了。
会道:“阿宁,这些事交给本王来就好。”
她想起慕怀姜的那个神情,便知慕怀姜不愿她多插手这件事。
沈莞宁道:“王爷毕竟在朝为事,孙媳与大臣之间接触过多,怕会引来他人诟病。”
“怕什么,当初哀家为了稳固在后宫的势力,与前朝大臣结交,哀家又无需亲自面见那些大臣,恩威并施,让他们心里知道在宫中还有你这么一个靠山朋友,这个大臣心中自然有数。”
端慈皇太后一语完毕,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这些人脉,权势,是哀家想要给你的,而非给那混小子的,你自己要把握好,只有当势力握在自己手中,那才安心。”
沈莞宁从朝德宫出来回府,这一路都在想端慈皇太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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