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羽回到座位上时,大理寺的人已经来了。
慕之渊问道:“去哪了,这样久才回来。”
沈清羽红着脸小声道:“去如厕了。”
慕之渊:“……”
两人同时看向那边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卿方才进来的时候,已经过来同太子慕之渊行过礼,打了招呼,现在正坐在一侧和沈莞宁还有慕怀姜说话。
不远处大理寺的人正在搬运蔚淑慧的尸体,要带回大理寺让仵作检查。
沈清羽看着大理寺卿和慕怀姜相谈盛欢,便问道:“殿下和大理寺卿熟吗?
“还行,怎么了?”慕之渊抬起眼皮懒懒道。
“那是殿下同大理寺卿关系好一点,还是南安王和大理寺卿关系好些?”沈清羽问。
慕之渊当即便不乐意了。
虽然慕怀姜去大理寺的时日比他频繁,主要慕怀姜现在不带兵打仗后,便负责的是这一块的事情,自然是慕怀姜和大理寺的人更熟悉点。
但沈清羽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慕之渊哪里会坦白承认。
他道:“本宫堂堂太子,朝堂上下巴结奉承的人排队都来不及呢,怎会和那疯子关系好?”
沈清羽笑道:“殿下如何说,妾身就放心了。”
慕之渊疑狐的看着她道:“怎么了?”
“殿下,妾身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和您说。”沈清羽神色无辜道。
“什么事?”慕之渊问。
“今日姐姐威胁妾身,说要将妾身是沈家二小姐的身份抖搂出去。”沈清羽说着拿出手帕试泪道,“姐姐一定是因为沈夫人忽然离世,心情不好,所以才这样威胁妾身的,但妾身想到这件事关乎与殿下和皇后娘娘的名声,妾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姐姐这样做。”
沈清羽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圆桌这边,慕之渊和她自己能听到。
慕之渊脸色倏然一变。
他将手慢慢握紧。
沈清羽垂眸眼眸微微一转,道:“但现下有个很好的时机,即便将来妾身和姐姐的身份暴露了,也不会让殿下同皇后娘娘被耻笑了。”
“什么时机?”慕之渊不悦道。
沈清羽看一眼四周,靠近慕之渊,将唇对着他的耳畔低声说道。
约莫过了半晌,她起身道:“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现在沈家的大夫人已经死了,妾身的父亲只有小娘一个妾室,等大夫人入土,将来妾身的父亲一定会扶小娘为沈府的夫人,到时候即便事情抖搂,妾身的身份依旧是沈府的嫡出小姐,没人会笑话殿下和皇后娘娘的。”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
沈清羽的说的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他嘲讽的看她一眼道:“别以为本宫不知你和你娘打的什么小算盘,你们就是想阻止南安王妃调查她母亲的死因,若是真的查出来和你娘有关,别说沈府的夫人了,就是十八层地狱,她也得一一走一遭。”
沈清羽内心狂跳不止,她垂下眼眸,牵强的笑了笑道:“殿下帮妾身,自然也是帮殿下自己,现在妾身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妾身只有您了。”
说完最后一句,沈清羽抬起眸子看向慕之渊,双手抓住他的手臂,眼眸里浓浓祈求。
“本宫知道事情孰轻孰重,本宫自然也不想有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为本宫的太子妃。”慕之渊起身将衣袖从沈清羽手中抽出,起身往外走。
沈清羽忙跟了上去。
这边大理寺的人将蔚淑慧抬走。
大理寺卿和沈莞宁慕怀姜说了好一会话,便同他们告辞。
沈长青和虹娘站在一旁,见时态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想要再阻挠来不及了。
等大理寺的人全部离开后,沈莞宁同慕怀姜道:“王爷我们也回去吧。”
“好。”
慕怀姜看到她脸上的愁云,不免有些心疼。
沈长青和虹娘上前,沈长青看着昔日自己宠爱长大的女儿,苍老的双眸里含着浓郁的恳求。
他道:“王妃,借一步说话。”
沈莞宁看一眼慕怀姜。
“你去吧,本王等你。”
沈莞宁点头,和沈长青往前走了几步。
虹娘看着慕怀姜笑道:“听闻南安王和王妃从前是认识的啊。”
阿山、雪珠、红莲站在慕怀姜身后。
红莲瞧见虹娘同慕怀姜说话,套近乎,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怀姜懒得理会虹娘,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虹娘。
虹娘并不气馁,继续问道:“之前听王爷唤王妃阿宁,这么说,王爷是知道王妃其实就是沈家嫡出大小姐沈莞宁吧?”
慕怀姜眉宇间已有不耐之色。
“不过王妃自小,家里人都叫她菀宁,也有叫宁宁的,阿宁这个称呼倒是没有人叫,是王爷自创的吗?”虹娘也不管慕怀姜是否回答她的问题。
只要她问出问题,再看慕怀姜脸上的神色,基本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他凉声道:“你再多一句废话,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虹娘住了嘴,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红莲私下暗暗的朝虹娘翻了几个白眼。
以为人人都是沈家老爷,好哄骗的啊!
她们王爷可是生人不近!虹娘还是省省心吧。
雪珠碰了碰红莲胳膊小声问道:“红莲,你嘴巴里嘀嘀咕咕再说什么呢?”
红莲努了努嘴巴:“念经呢,没什么。”
沈莞宁和沈长青说完话回来,她上前挽住慕怀姜的手臂道:“王爷我们走吧。”
沈长青虹娘等人行礼恭送他们出府。
“沈老爷又为难你了?”慕怀姜瞧见她脸色一般便问道。
沈莞宁沉了一口气说:“母亲的事情就全权交给大理寺处置吧,倘若杀人凶手真是虹娘,就算父亲想要护着她,也无济于事。”
“大理寺卿这人本王了解,会秉公查案的,阿宁你放心。”慕怀姜道。
沈莞宁点头。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向沈莞宁想象中那样发展。
次日一早,阿山急匆匆的跑去水淼阁禀报。
叩门声响起的时候,慕怀姜正抱着沈莞宁给她描眉。
“阿宁心情不好,自个儿眉也不画,胭脂也不用了,今日便由本王为你描眉吧。”
沈莞宁着实是笑不出来。
蔚淑慧尸骨未寒,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她委实没有心情。
“妾身多谢王爷体谅。”沈莞宁柔声道。
正在此时,阿山的叩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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