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饱满的豌豆被石磨反复碾压,磨成细细的粉末。接着,又用竹筛筛选,反复操作,留下最精致最细密的豌豆粉。
半碗粉,一碗水,调和在一起。
之后,锅里倒上四碗水,烧至将开未开之时,将调和好的豌豆水粉缓慢均匀地倒入热水中,一边倾倒一边不停搅拌,用小火。渐渐地,豌豆粉在锅里开始凝结成胶状,倒入木桶,放置在地窖冰块中,待到傍晚时候就能吃上冰镇凉粉。
若是口味重,切上蒜末姜末洒上油辣子再来点酱油和陈醋,最后再洒上二八十六颗葱花,若是有花椒粉也可以洒一点,搅拌均匀,火辣辣又清凉解暑的凉粉成功出炉。
想到这里,叶慈快要忍不住流口水。
叶慈很馋。
三皇子刘珩看着她馋,自己也跟着馋起来。
他忍不住手欠,拿手轻轻弹了弹刚刚从地窖冰块里面拿出来冰凉凉的凉粉,好Q弹。
那手感,有种莫名地成就感。
“这东西怎么吃?”
“就这么吃。”
“此物凉性,殿下慎用。”邓少通身为三殿下身边的内侍,真是操碎了心。
刘珩却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本殿下随意用两口,想来无妨。”
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豌豆如何变成可以入口的凉粉,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不可思议。即便没亲自动手,但亲眼见证,也就等于自己动手,好有成就感。
无论如何也要尝两口,就算会难受一晚上,也要先满足了口腹之欲。
这种事情,过去在宫里,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一言一行皆守着规矩,太医不让吃的食物,他绝不嘴馋偷吃。
来到叶家庄,貌似天天都在破例。引以为傲的自律,显然已经抛弃了他。
叶慈极力推荐,“凉粉好吃。尤其是像现在天热的时候,来一碗重口味凉粉,又辣又爽,透心凉。还有一种特别解暑的吃法,将凉粉和冰块一起捣碎,就着冰块吃凉粉,那滋味,三伏天的时候天天都想来一碗。”
看着叶慈一副回味沉醉的模样,刘珩就笑了起来,感慨道:“叶姑娘身体真好。”
即便是在最热的三伏天,也少有人能天天就着冰块吃小零食,尤其是姑娘家。
敢这么吃的,身体一定极好,没病没灾,吃嘛嘛香。
叶慈安慰他,“等你身体养好后,你也能天天这么享受。”
刘珩笑了笑,不置可否。
蒋胖子拿着菜刀,就跟变戏法似得,刷刷刷几下子,长条状凉粉装入白瓷碗。
叶慈肯定是要重口味,辣椒必不可少,稍稍多放点醋……
刘珩的碗里就只有凉粉,看起来好寡淡。
叶慈问他,“要不要给你放点霜糖。”
“不用。我先尝口味道。”
“单这么吃,味道很普通,只能消暑。不如放一点点陈醋。”
“好啊!”
叶慈亲自给他放了两滴醋,示意他可以吃了。
刘珩用木勺挖了一小块,放入嘴里细嚼慢咽。嗯,冰凉凉,滑嫩无比,带点陈醋酸味,果然适合消暑。
他朝叶慈看去,红彤彤一碗凉粉,吃得额头冒汗。
那体验,那滋味……刘珩突然生出想要尝一口重口味凉粉的想法。
叶慈突然端着碗跑开,离他至少五步远。
她警惕地看着他,“你不要冲动啊!我不想死,你肯定也不想死。”
刘珩:“……”
他还什么没做呢,只是脑子里想了想,叶慈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叶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那一瞬间,她突然七窍洞开,气感波动,就感受到了对方心头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手脚比脑子快半拍,不等想明白,立马就端起碗跑得远远的。
叶慈也很无语,重活一回,她开窍了,对得起老爹地期待,师父地栽培。
只是,她的气感时灵时不灵。今天突然灵光这么一闪,嗯,看着刘珩无辜的样子,好像有点尴尬。
邓少通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他不仅挡在了刘珩身前,还命人将碗筷全部收走。
叶慈则是趁机,刷刷刷,几口就将剩下的凉粉全部吃饭,不给刘珩丝毫机会。
并且叮嘱蒋胖子,“看好厨房,不许任何人偷吃。”
就差明着说:防的就是三皇子殿下。
刘珩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本殿下什么都没做,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防什么似的防着本殿下,着实放肆!”
叶慈心满意足,擦擦嘴角,重新回到椅子上,“殿下喝茶。我们现在来聊聊你的消息。”
典型地转移话题,还无比生硬。
刘珩心头一乐,“叶姑娘反应如此之大,看得出来你是真怕本殿下偷吃。莫非本殿下吃一口重口味,真能要了性命不成?”
叶慈郑重其事,“不确定,不清楚,所以我不能冒险。小命就只有一条,必须珍惜。想必殿下以前从未吃过辣椒,你又病恹恹的,万一一口下去,肠胃不适,腹痛腹泻,真的有可能死人。”
刘珩点点头,“说得有道理。不过,本殿下之前也不曾尝过凉粉,你为何就放心让我入口?”
“这么热的天,吃一口凉粉,想来问题不大。”
此刻,叶慈也是一阵后怕,万一刘珩吃出问题,她是真的要偿命。
不过……
刘珩吃凉粉的时候,她没感受到危险,多半是没问题。
两人面前都有一杯茶,刘珩抿了一口,“叶家派人过来,很快你就能见到兄长,还有几位姐妹。”
啥玩意?
叶慈盯着他,他冲她眨眨眼,表明消息属实。
哈哈……
叶慈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笑声,“叶家派人过来,都是冲着殿下你来的吧!我就是一个无足轻重,无足挂齿的小人物,他们恨不得我死了,当然不可能特意派人来看望我。”
“可是,叶家对外宣称,是为了看望和照顾离家多年的你,特意派人过来。就算他们是冲着本殿下来的,也得由你担这份责任。”
刘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呵呵!
叶慈冷笑两声,“殿下倒是会推卸责任。京城离着叶家庄好几百里路,最近三天两头不是下雨不是骄阳暴晒,这个季节赶路就是活受罪。
男人出门我能理解,几个姑娘不在侯府享受闺阁小姐的待遇,偏要出门受罪,人家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殿下你身上。叶家姑娘,怕是有心为殿下红袖添香,恭喜殿下,艳福不浅。”
她语气调侃,分明是想看笑话。
刘珩半点不在意,“本殿下乃是堂堂嫡出皇子,没有本殿下点头同意,谁都别想靠近本殿下五步之内。倒是叶姑娘你,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肯定躲不了。”
叶慈:“……”
MMP,叶家果然不干好事,尽给她找麻烦。
刘珩笑着继续说道:“本殿下生来锦衣玉食,各色美人自小看惯了,看多了。区区侯府闺秀,怕是还入不了本殿下的眼。本殿下若是真需要红袖添香,只需一句话,宫里自会送来几车美人,各有特色。而且,眼前还有叶姑娘你……”
呵呵!
叶慈回敬他两个白眼,格外嫌弃。
刘珩见状,哈哈大笑,“总而言之,叶家来人,是叶姑娘一个人的麻烦。本殿下作壁上观,只等看戏。”
“要脸吗?良心不会痛吗?”叶慈发出灵魂拷问。
刘珩端起茶杯,轻声一笑,“在叶姑娘手底下讨生活,还要什么脸。至于良心,早就喂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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