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琛抬眼愣住了,最后在护士的催促下,浑浑噩噩的签了字。
他竟从不知道宋知意竟然得了胃癌,那么当时做产检和生产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
是有人刻意隐瞒?还是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手术室内。
手术灯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宋知意躺在手术台上,麻醉的效用让她沉沉地昏睡过去,令人紧张的窒息感笼罩着整个手术室。
嘀嗒……嘀嗒……
心电图上穿来宋知意微弱的心跳声。
宋知意意识模糊地躺在手术台上,戴着氧气罩,绵长痛苦地呼吸着。
透过那薄薄的白雾,她似乎看到了那一年初见,他回眸的笑意,如灿烂的星辰般耀眼。
那时他说,“小丫头,以后长大了,你给我当媳妇儿吧!”
“好。”
覆盖在宋知意口上的氧气罩,出现了规律的白雾,心电图上的心音变得不规律了,她的体温在不停地下降着……
“宋知意……”
忽然——
一阵无情的电子声响起,心电图的数值指向零。
“强心剂一剂!”
医生大喊着,那冰凉的液体渐渐融入她的身体中,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心电图上的曲线还是在一点一点的趋近与直线。
过了许久,医生拉开手术室的门,疲惫的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薄景琛见医生出来了,立即上前去问,“她怎么样了?”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弱,只怕是她自己潜意识不想活了。她的胃癌,已经没有办法治了,即便她醒来,她……”
还没等医生说完,薄景琛就看着医生说道,“她会死,对吗?”
“对,而且她的病情恶化的很快,即便她醒来,她也活不了多久。”
薄景琛忽然一笑,退了几步,踉跄的靠在冰冷的墙上,微微闭眼。
宋知意原本就该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她真的快死的时候,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反倒是心脏有种说出的疼。
随后,宋知意被送到了病房里,他跟着去了病房,看着她苍白的脸,薄景琛担忧的脸上涌出一丝疲态。
他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眼睛扫过床榻上的身影,眸色晦暗。
他和宋知意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早就纠葛太多,理都理不清了。
薄景琛悄悄地走近她,静静的认真地观察她沉静的面容。
她的睫毛长长卷卷的,微微有些向上卷曲,昏黄的光线静静映照在白皙的皮肤上,嫣红的嘴唇因为干裂而变得干干的。
薄景琛呆呆地望着皱着眉头的她,他将她的右手很自然地握紧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他强忍住心底汹涌的痛,从那只冰凉的手传来的温度竟然让他吓一跳,竟是如此的冰冷……
她不会就这样死了的?!
“宋知意……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然而宋知意,却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只是沉睡着。
随后薄景琛想起了医生说的话,他拨通了程峰的电话,“程峰,替我查一下给宋知意检查的妇产科医生,看他最近和什么人比较接近。还有,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知道了,薄少,宋小姐她……好些了吗?”那边的声音有些哽咽。
薄景琛却好久都没有回应,末了,才说,“她会醒来的。”
宋知意的病来来回回的折腾,病危过好几次,但都被抢救回来了。
渐渐地的已经入冬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覆盖了整个大地,宋知意却还是没有醒来,薄景琛将她交给了护工,他没有再去看她,也没有再提要娶楚清欢的事。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护工不给她打电话,那么就意味着,她还好好的在那里的。
医院里。
楚清欢紧紧蹙眉,看着外面的雪景,还有医院楼下绽放的傲雪红梅,明明是极美的景色,不知道为什么,却偏偏笼罩着一层凄艳的雪光,仿佛因为极端的痛苦而美到不可思议。
自从她好了以后,薄景琛来看过她两次,但每次,他都只是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并且,他再也没有提过要给她换眼角膜的事了。
忽然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楚清欢微微蹙眉,看了手机的来电显示,却迟疑了片刻,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楚小姐,我现在该怎么办,薄少的助理来调查了好多次,你赶紧给我三百万,让我出国,我怕被薄少这边查到我有意隐瞒宋小姐的病情,还害死了她的孩子,我怕我命都没了。”
“你说,薄景琛的私助理程峰在调查宋知意生产那件事?”楚清欢声音忽然冷然起来。
“是,已经来了好几趟了,而且全面调查,我怕啊,楚小姐,你赶紧把照片和钱给我,要不然,大不了我们玉石俱焚。”
楚清欢垂下了眼眸,手指的关节已经被握得发白。
原来,他的反常,是因为他开始在调查有关宋知意的事了。
那么是不是就连带薄景喻的事,他也在调查了?
不,不行,她绝不能让他调查到那些事,绝不可以!
薄氏大厦总裁室内。
灿烂的夕阳光照在地板上,映落出他修长而落寞的身影。
薄景琛坐在空旷的总裁办公室,渐渐地,他起身向落地窗走去,透过落地窗,仰头看着天际如火的一般燃烧的夕阳,俊美无铸的面孔上是深深的黯然。
金色的夕阳照进他的眼睛里,眼前,似乎出现的模糊的景象。
这些天,他不是不去看宋知意,是怕,害怕,他去看她了,她就会得意,就会那样一直睡下去。
也是这些天,他开始渐渐明白了,他对宋知意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薄景琛抬头看着来人,眼底闪烁的脆弱顷刻间消失得不见了踪影,鹰眸定定地盯着前方,“程峰,你还真会挑时候进来!”
“实在是情况紧急,你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到了,那个医生嘴巴还挺严实的,也遮的很严,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证明,这其中有蹊跷,宋小姐生产时,变得这么凶险,只怕这位妇产科医生有不少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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