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待产

梁好运哑然失笑。

张爷爷也忍不住笑了。

楚兜兜越发困惑,“笑什么啊?”

“笑兜兜懂事啊。”梁好运摸摸他的小脑袋:“不吃也可以。可是我也没法带你出去吃。”看一眼隆起的肚子。

小孩想想,他不是很喜欢吃红薯。他最喜欢冰可乐和鸡翅啦。

“我可以喝可乐吗?”

梁好运又忍不住笑了:“真会趁机提要求。不可以。”

小孩好失望,“一杯呢?”伸出食指比划一下。

“也不行哦。可乐里不止有糖,喝多了还长不高。因为那是碳酸饮料。”梁好运解释给他听,然而,“碳酸”两个字对一个小孩来说过于高深,小孩不懂。

梁好运:“很多看起来美好美味的东西,对身体都不好。”

“小蛋糕也是吗?”小孩好奇地问。

梁好运点头:“容易发胖。你表舅怕我吃多吃成丑丑的大胖子,每次就给我买很小一个。”

楚兜兜知道那个小蛋糕有多小,他巴掌那么大。

“大人也不可以多吃啊?”小孩惊讶,他一直以为大人想吃什么吃什么。

梁好运笑道:“大人小孩都一样。不过后天是个好日子,可以让你喝半杯。”

小孩眼睛睁的老大,瞬间又笑的弯弯的。

张爷爷见小孩这样特高兴,忍不住说:“你和跃民的孩子以后能像兜兜这么乖就好了。”

楚兜兜顿时被夸的很不好意思,埋头喝奶茶。

梁好运承诺他的东西多,小孩不好意思玩了,喝完楚兜兜就乖乖的写作业。

楚兜兜在家一个人睡,晚上,保姆就在紧挨着老两口的房间的厢房给他铺床。楚兜兜在家的床是小床,这边是双人床,很宽。

小孩洗漱后,爬上去就忍不住翻身打滚。注意到梁好运看他,小脸一下红了,乖乖躺好。

现在白天有点热,晚上不甚热。主要还是这边房屋低矮,厢房又是有瓦的房子,冬暖夏凉,所以梁好运把风扇开到最小档,让他盖上薄薄的毛巾被。

风虽然不大,然房间里不闷,有了毛巾被半夜降温也不冷,以至于小孩舒服的一觉睡到天亮。

院子里青菜多,翌日清晨张爷爷去买些荤,梁好运教一个保姆煮粥煎馒头片炒青菜,教另一个洗衣服。

饭菜做好,衣服也正好洗好。

楚兜兜揉着眼睛出来,梁好运看着他洗漱后,一家人就去用饭。

饭后,两个保姆分工合作,一个压水、扫地、收拾厨房,一个洗碗刷锅。这些忙好上午半天就没活了。

两个小保姆在公司听人说过,当保姆就要做好不怕苦不怕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准备。两人也觉得这样辛苦,可是能赚钱了。所以还是咬牙干了。

现在这么点活儿,两人很害怕,害怕梁好运用不了那么多人,让她们其中一个回去。

梁好运移到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教处楚兜兜背古诗,给楚兜兜讲故事,两个小保姆一会儿倒水,一会儿问她饿不饿。

梁好运好笑:“不渴不饿。你们歇着吧。实在闲不下来,问爷爷要不要给狗给猫洗澡。他洗,你们帮他弄水。”

老两口太闲,无聊就伺候旺财和招财,所以连上次洗澡什么时候都记得一清二楚。

张爷爷听闻这话从堂屋出来:“该洗了。”

两个小保姆有活了,精神大振,忙的特别高兴。

楚兜兜托着他的小脸,看着两人,好奇怪:“她们好爱干活啊。”

“她们来自农村,农村孩子一天忙到晚。”梁好运回忆一下,“早上起来就要打扫猪圈,然后压水做饭,吃了饭洗衣服。洗好衣服去放羊。放到中午又回来做饭,下午割牛草。赶上农忙,四五点钟就得起来割庄稼。因为那时候天不热。”

楚兜兜掰着小手算一下:“真是一天忙到晚欸。好辛苦啊。”

“是呀。所以来到城市突然闲下来,她们很不习惯,总觉得不踏实。”梁好运道。

楚兜兜不懂,不过他觉得等他长大就懂了。爸爸就说过,他还小,有些事只能长大才能听懂,因为那时候他的脑袋也长大了,可以装很多很多知识。

两个小保姆听到梁好运的话,很是意外,没想到她这么懂。

张爷爷笑着说:“我们也是农村人。我们家就在南边兴和县五里坡。搬过来也没几年。”

“你们真厉害!”小杨佩服,“农村人也能在城里买这么大房子。”

梁好运:“我爱人厉害。”

两人想到张跃民乃帝都大学老师,信以为真,连连点头。

楚兜兜忍不住问:“表舅怎么这么忙啊?”

“你表舅得赚钱养宝宝啊。”梁好运笑着说。

楚兜兜抿嘴笑了:“才不是。我妈妈说,表舅挣钱养自己。表舅很会花钱,挣得少了不够他自己花的。”

“你妈这话说对了。”张爷爷接道。

楚兜兜好奇:“老爷爷,什么是吃软饭的?”

张爷爷想也没想:“你表舅那样的。”

啪嗒!

保姆小蒋手里的压水井把掉了:“张——张老师吃软饭?”

张爷爷奇怪:“你们不知道?”说着看向梁好运。

梁好运:“我这几年没上报,报纸上打广告也是写的销售部联系方式。她们老板不知道吧。”

两个小保姆被说糊涂了。

张爷爷笑着说:“我们家赚钱的是好运。好运跟朋友一起弄个食品公司。”

“对!”楚兜兜知道这个,大声说:“好运食品公司。百货公司卖的好运纯净水,好运火腿肠,都是舅母做的。”

两个小保姆在火车上看到过,好运方便面特别香。不过也特别贵,她们饿的心慌慌也没敢买。做出那样的东西的人居然是她们雇主。

两人傻了。

楚兜兜又好奇了:“她们怎么啦?”

“没事。”梁好运翻开书,“想听哪个故事?”

电视没什么节目,太阳出来天很热,楚兜兜也不想跑出去玩儿,不听故事只能发呆。小孩思考一秒,决定听故事。

梁好运看出他无聊,想到家里有一副象棋,张跃民给张爷爷准备的。梁好运以前不懂,看他们下看得多了,也知道门道。

梁好运:“我教你下象棋,回去跟你妈谈判,就用象棋比输赢,怎么样?”

楚兜兜点一下头,表示可以下象棋。随后又摇一下头,表示跟他妈谈判绝无可能。跟他爸还有可能。他妈在家有一票否决权。

“总要试试啊。”梁好运摸摸他的小脑袋,“你妈妈不怕爷爷奶奶,但是她怕你姥姥姥爷。你爸爸训你,你要找爷爷奶奶。你妈妈揍你,你要找姥姥姥爷。找错了可没用。”

小孩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样欸。每次跟爷爷奶奶告状,爷爷奶奶都说,妈妈是为他好。可是他真的很不想妈妈为他好啊。

小孩使劲点一下头:“舅妈好厉害,什么都懂。”看着她的肚子,“我好羡慕小弟弟啊。”

“羡慕什么?”梁好运下意识问。

楚兜兜不假思索,道:“有表舅那么会做好吃的爸爸,有舅妈这么厉害的妈妈啊。”

面对楚兜兜,梁好运是旁观者,可以做到理智。面对自己的孩子,梁好运可不能保证。说不定她跟大表姐一样是虎妈。好在张跃民不是大表姐夫,不会变成猫爸。

梁好运:“你妈妈跟你说是小弟弟?”

“对啊。”楚兜兜点一下头,“舅妈,小弟弟怎么还不出来啊?”

梁好运也。

七月一日,举国欢庆,周围四邻都高兴的放鞭炮放烟花,梁好运的肚子跟打鼓一样,一下闹腾好几个小时。梁好运严重怀疑俩孩子轮着闹腾,很担心他们迫不及待地出来。

然而,过了七月一日,肚子又跟往常一样,偶尔动一下,不急不躁,仿佛还要住些日子。

张跃民这次出差时间有些长。因为他向领导申请的,未来几个月尽量不要给他派太耗时间的事。

张跃民家庭情况,他领导很清楚,无父无母,两位年近八十的老人,妻子还快生了。一旦其中一个人出事,张跃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辞职。

这个要求,领导自然得答应。

七月中,张跃民回来,又变成张老师,每天小心守护梁好运的肚子,结果孩子非常不给他面子,甭说七月,就是八月也没准备出来。

二手车太破了,张跃民回来就把二手车卖了,换一辆新的且更好的。

孩子太安静,八月底,张跃民就带着梁好运去医院检查。

生孩子这种事,医生也不能保证,只是告诉他们,看情况要到预产期。不过提前半个月也正常。迟了就要来医院。

梁好运的肚子大的吓人,梁好运不说,张爷爷张奶奶也看出,她怀可能是双胞胎。

双胞胎危险大,张跃民怕他们担心,半真半假的说,孩子调皮,每次检查都挡住另一个,他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双胞胎。

随后张跃民又把b超给他们看。

张爷爷会看这个,然而也没看出是一个还是两个。暂时相信梁好运的说辞,老两口却不放心,把给孩子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同时还有一个手电筒。

梁好运要是晚上发动,他们也能第一时间过去。

孩子大概怕挨揍,出来那天难得没闹腾。

九月三十日,吃过晚饭,梁好运洗了澡,打算走一会儿就去睡觉,然而她一站起来,就察觉到痛。这个痛还不是孩子在她肚子里翻腾的那种疼,像是坠疼。

具体什么痛,第一次生孩子的梁好运也说不准。但是她有预感,孩子要出来了。

以免张跃民他们慌得六神无主,梁好运忍着痛,吩咐小蒋,把爷爷奶奶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小蒋拿出来才意识到不对:“大姐,拿这个干什么?”

梁好运指着院里的车:“放进去。”

小蒋乖乖的放进去,猛然惊呼:“大姐,你要生了?”

屋里屋外陡然安静下来。

片刻,几人回过神,张跃民第一反应去开车,到车跟前想到钥匙,又慌慌张张去拿钥匙。跑的太快,还被门槛绊的踉跄了一下。

梁好运想笑,然而一笑肚子就疼,顿时变得哭笑不得,“张跃民,急什么?忘了医生怎么说的,我这是头胎,一切顺利也得两三个小时。七八个小时都正常。”

张跃民拿着钥匙转过身,腿不虚了,“不是快生了?”

“是有点感觉,有可能在医院待两天。真是快生了,我还能这么镇定?”梁好运反问。

张爷爷回过神,道:“好运说得对。第一次生孩子没那么快。跃民,别慌,我跟你——”

“你们别去了。”梁好运道:“你们在家,让小蒋和小杨跟我们一去。”

这年头只能生一个,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刻在了国人骨子里。有些人就生出换别人家的孩子的邪念。

梁好运去帝都大学附属医院,这种情况极少,因为管的比较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可是梁好运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老人精神不济,孩子被人夺走,他们也没法追。

梁好运就跟张跃民商量,让两个小姑娘过去。

张跃民接道:“爷爷奶奶,你们在家给好运准备些吃的。”看一眼小蒋和小杨,“她俩又不知道产后吃什么。”

张奶奶点头:“对,对!”随即就对老伴儿说,“你去菜市场看看,还没关门就买只鸡。刚生过,吃不下饭,我给好运炖鸡汤。”

梁好运和张跃民放心了,立即上车。

小蒋和小杨很紧张,路上一个劲问张跃民和梁好运,她们到了医院做什么。

张跃民:“你俩只有一个任务,看住孩子。”

农村超生只是罚款,城市是丢工作。所以城市人很想要儿子也不敢生二胎。农村生了一个又一个,还是闺女怎么办,买呗,偷呗。

小蒋和小杨不同村,同乡,她们在老家的时候经常能听到,谁谁谁家买个儿子。谁谁谁家跟人换个孩子。

张跃民这话一出,俩人比他紧张。到了医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瞧着谁不对劲,就死死的盯着谁,不管医生还是妇产科产妇家属。

经常给梁好运检查的医生瞧着她俩像保镖又像电视里的地下工作者,忍不住小声问张跃民,“你们家这俩保姆,哪儿找的?”其实想问,脑袋是不是不大好。

张跃民的心在梁好运身上,没听出来,道:“家政公司。怎么了?”

“挺好,挺好。”家政公司的还比较正规,医生不知道说什么,“你爱人还得一会儿,扶着她走走吧。能上下楼梯,上下走两圈就快了。”

八十年代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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