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旅馆,闭塞的偏离了联盟统治核心区域的米奈希尔港难得有一些值得称道的人物和事情。河纹大量的猎获引起了人们热烈的交谈。
而大家都沉浸在酒精和各自的话题里的时候,河纹摇醒了抱着酒杯烂泥一样趴在酒桌上酣睡的大副菲兹莫斯。
大副揉着惺忪的睡眼。
河纹把亮闪闪的银质鼻烟壶放在他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大副菲兹莫斯立刻清醒了过来,他的眼睛里冒出了精光,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船头。可是还没有一小会,两行浊泪从他的深深凹进去的眼眶里流出来,冲刷着油腻污脏的脸,他整个人又垮了下去。
“帮帮我。我自己是不行了。”大副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卑微的乞求。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找到了沉船,还真的带着证据之物,须发皆全的回来了。菲兹莫斯等了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每一个夜里,他都在梦中听见了战友们在熊熊燃烧的龙火之中撕心裂肺的哀嚎。
菲兹莫斯日复一日的噩梦,终于等到了它的终结者。
【解除诅咒】
任务需求
从哈林多尔船长那里拿到无畏号的保险箱钥匙。
用钥匙打开无畏号上的保险箱。
任务描述
为了破除诅咒,解救我所有的兄弟,就必须要把装在我船上的那个鬼东西拿回来进行净化!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知道它被存放在船上的保险箱里,而保险箱的钥匙一向是由哈林多尔船长保管的。
我的老船长仍时常出现我的梦里,在我的那艘已毁灭了的无畏号的甲板上走来走去……去找到钥匙,用它打开无畏号上的保险箱。
然后,在你获得那件被诅咒的东西以后,把它交给镇上的牧师,戈罗林·钢眉。
河纹点了点头。
大副菲兹莫斯又像死了一样瘫软在酒桌上,呻吟着:“酒,上酒。痛......”
河纹没有给他更多的仁慈和怜悯。
这个人已经烂穿了,没有用了。他连自己寻求解脱的能力都没有了。
获月初二的清晨,深水旅馆还在醉酒后的沉沉睡梦之中,河纹的队伍就又一次开拔了。
老兽人笑得嘴都歪了,松黄的獠牙呲着,口水擦干净了又流出来。河纹知道,那10个金币的魔力是巨大的。兽人一定还幻想着今天能够打到更多的鳄鱼。
“没出息,没见识。这片土地上真正的财富,可不是这么零打碎敲的一点点。”河纹在心底暗自嘲笑,就连在酒馆里大手笔的请人喝酒,都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财富。
河纹知道,真正的宝藏,在哪里。
队伍路过鳄鱼的栖息地的时候,鳄鱼们远远的看见那个如小山般高大的男人,全部逃进了浑浊的泥水里。老兽人破口大骂出一串河纹听不懂的兽人语。
河纹憋着笑,忍耐得很辛苦。
到了在地图上标记好位置的海滩,河纹让大家扎营下来,做好长期停留的准备。
河纹往海里游去,利用感知亡灵,找到了船长哈林多尔。那是另外一艘沉船,无畏号。海底坟场中较大的一艘。河纹示意家人帮忙自己清理干净船上的幽灵。
打扫干净战场后,河纹戴上潜水头盔,从无畏号的透气窗户里钻入了它的船长室,船长哈林多尔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锁眼已经锈蚀。河纹掏出锻造专业出品的【黄金万能钥匙】打开了锁扣,取出了一枚闪烁着漆黑的暗影光芒的宝珠。
【被诅咒的帕雷斯之眼】
物品等级 31
副手物品
需要等级 26
装备:提高暗影法术和效果所造成的伤害,最多10点。
就是这枚帕雷斯之眼,是上次兽人战争中,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让唯一的儿子参加押运的强大圣物。在随着龙火和舰队沉没在漆黑的海底之后,被无数绝望的哀嚎缠绕,变成了一颗被诅咒的暗影宝石。
河纹思忖到:“圣光向暗影堕落的过程,是非常奇特的现象。越是圣洁的光,腐化之后越是堕落。比如阿尔萨斯王子堕落成了天灾的领袖巫妖王。而越是朽烂的暗影被净化之后,越是炽热无比的圣光。比如用外域术士中夺取的辛洛斯水晶熔铸而成的灰烬使者,是对抗亡灵最强大的神器,连巫妖王都不敢直面它的锋芒。”
眼下这颗暗影宝石里的力量,已经流失了很多,它把一个舰队的人转化成了幽灵以后,快要被耗尽了。河纹握在手里,一点都感觉不到暗影能量给人的强烈刺痛。
更妙的是,手持这枚暗影宝石,海中的幽灵似乎就把自己当成了同类,毫无攻击的**。
按照游戏中的攻略,现在是返航的时候了。
河纹让大家都回海滩,却说自己还要在海底看看。
河纹穿梭在幽灵飘荡的坟场里,仔细的一艘一艘的搜索沉船里的遗物。他把所有的边边角角里的泥沙都扒开来细细的找,把所有的坛坛罐罐都砸碎了仔细的翻,把所有的箱子都撬开认真的搜,甚至把尸骨都砸开来彻底的查。
他要找到那真正的财富。
夜晚,海底昏暗到几乎没有任何光线,而河纹执着的搜索只搜罗到一些零星的银币和被锈蚀的长满铜绿的铜板。
不着急,船还很多,每一艘都有无限可能。
河纹浮出水面,向海岸游去,篝火已经点燃,家人们正在篝火旁开心的畅谈着。没有人问河纹停留在这里不返回米奈希尔港的原因。河纹也没打算说。
获月初三,过去了。
获月初四,过去了。
获月初五,也过去了,没有搜索过的沉船不多了。
河纹有一些焦急。
获月初六,最后一艘海里最深最远的船也搜索完毕。
一无所获。
上岸了以后河纹愤怒的用心爱的宝剑出鞘猛砸岸边的礁石,砸得火花四溅,砸得剑刃都卷了边。暴躁的河纹是非常可怕的,他冰冷的竖瞳里闪着择人而噬的无情光芒。连缇娜都不敢上前安慰。
夜里,玛雅小心翼翼的用身体侍奉自己的夫君。
嗯哼,嗯哼。
玛雅痛苦的哀嚎。
河纹终于清醒了一些,羞愧无比。
两个女人依旧给了河纹他不应该得到的欢愉。
获月初七的清早,河纹坐在海岸边的大礁石上吹着凉飕飕的海风,反思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不可能啊,一只舰队,怎么可能不携带军资,士兵们得不到定期的薪水,是会造反哗变的。而且就算是已经发下的士兵们的薪水,一半都会都会存放在临时银行里。
河纹努力的回忆每一条线索。
一个词莫名奇妙的反复在河纹的脑海里跳出来,“红龙喷出的火焰”。
“龙火”。
“龙火”。
“龙火”。
一道闪电划过,河纹想到了自己在暮色森林变身为龙时所喷出的巨大的爆炸性火焰。
爆炸!
是的,军资可能不在船上!军资被龙火引起的剧烈爆炸炸飞到海水里了!
河纹强自压抑心中的兴奋。
这一天,河纹在翻戳海底的淤泥中度过了。亏得被龙血改造后的铁肺,不然这样高强度的反复潜水,人早就罹患潜水病废掉了。
牧月初八,一无所获。
初九,还是一无所获。
初十,还是一无所获。
......
只剩下坚持和信念。
牧月十五的晚上,河纹一个人坐在礁石上,打捞已经快半个月了。没有看见河纹臆想中宝藏的影子。
一轮满月从海平面升起,浩荡的洁白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河纹的内心平静异常,他甚至轻轻的吟唱古老的诗词: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海风渐渐的大了起来,海潮开始上涨,凉凉的海浪击碎在漆黑的礁石上,碎成浪花,舔舐河纹的脚板。海浪一波一波的,哗~~~,哗~~~~
玛雅等了很久不见丈夫回来,下了马车,双手捧成喇叭,“喂~,老公,回来睡觉了,风大别凉着了。”
**的河纹坐在礁石上,纹丝不动,如同一尊被称之为沉思者的雕塑,月光在漆黑的礁石间投下长长的破碎的剪影。
玛雅看得有点入了迷。
风,越来越急。浪越来越高。
涨潮了。
这是一年之中最大的满潮。
大海发怒了,她掀起一人多高的巨浪,猛烈的拍打在顽固的礁石上,溅起十米高的飞溅的水沫。河纹直起身,张开双臂,享受这地动山摇的、无与伦比的、轰鸣的、震撼的咆哮。
河纹戴上潜水头盔,跳到了翻卷的激流里,逆着激烈的水流,奋勇而艰难的向漆黑的深海进发。愤怒的激流像海怪粗长的舌头一样,卷着这个狂妄的男人撞向尖锐的礁石。那尖锐的石角像是海怪巨嘴里遍布的獠牙,要把这个疯狂的男人扎穿切割撕碎。而回卷的巨浪像是吞咽的巨喉把河纹压迫到了漆黑不见五指的深海底部。
海面上动荡的海水向岸边涌去,制造了海底强大的回流,向更深更黑的海底急速卷去。
河纹睁开了被内眼保护的龙的眼睛,尾椎开始变化,增生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它猛烈的甩动长尾,倚靠龙类精确的感知定位沉船群的方向,奋力的修正自己漂流的方向。
激流卷起了海底所有的泥沙,裸露的海底岩床在具有昏暗视觉的巨龙之眼下一览无余。
矫健的龙在沉没舰队的残骸里穿行。破碎的船木,碎骨和遗物被汹涌的洋流卷走,可是沉重的盛满黄金和白银的箱子不会。在一艘最大的舰船不远,深深的沙坑里面,河纹看到了一块巨大珊瑚礁石。海水掏空了珊瑚石下的淤泥和沙砾,显露出了珊瑚石下压迫着的半个漆黑的金属保险箱,一个角能看出被炽热的龙火融化过的瘤状瘢痕。
找到了!
河纹用蛮力击碎了珊瑚石,把沉重的保险箱拖出来,当作固定身体的锚,逆着洋流,在海底一步一步的向海岸行走。
海面上,大潮还在肆虐。玛雅望着咆哮如同疯魔一般的大海,坚定的相信着自己的夫君一定会回来的。
暴躁的大潮骤然褪去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凌晨。大海恢复了平静,无风无浪的海面,在如**一般的月光下柔柔的荡漾着雪白的海浪,温婉得像一个幸福的女人。
游到岸边的河纹恢复了自己的人形态,扛着巨大的箱子,在裸露尖锐碎石的沙滩上,一步一个深深的脚窝,向家的方向行走。
玛雅等了一夜,终于看到了意中人,飞奔向微曦的晨光中剪影如同雕塑的男人。
“轰隆”河纹高高举起箱子,把保险箱的门锁对准一块礁石猛烈的砸下去。
保险箱坚固的门锁变了形,里面露出金闪闪明晃晃的光。
河纹把箱子高高的举起来,用力一撕开,哗啦,流淌的金色和银色的河流散在河纹的大脑袋和宽肩膀上,溅射出无数亮闪闪的钱币。
玛雅欢笑着,轻盈的踮起脚尖,在浪花和细沙的海滩上拾起每一个亮闪闪的金币和银币,愉快的数着。
“一共有15701金44银。河纹!”
玛雅幸福的跳到河纹的怀里。
横财暴富,不过如此。
“没有人看到这笔钱,明白么?这是库尔提拉斯王国舰队的军资。侵吞这笔钱的消息要是走漏了,我们都要掉脑袋。”河纹拍了拍女人的屁股,告诫幸福的有些忘形的女人。
“我又不傻。”玛雅娇嗔,“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今天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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