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藏宝海湾,隶属于联盟和部落的冒险者之间的和平,荡然消失。
河纹在魅魔之春一掷千金的奢豪,为他引来了不止一波伏击的敌人。而河纹也知道,黑暗中,还有更多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车队由南向北而行,中午才到达薄雾谷。
山脉的环抱,让这里的空气更加的潮湿。
并不习惯这种潮湿闷热气候的赫拉,干脆把马甲和衣服全都脱掉了,雪白的毛发被渗出的汗液都浸透了。河纹停下了马车,把车门打开,好让空调的风,也吹一吹热得耷拉着舌头的爱侣。
午餐很简单,是从冰箱里取出的果冻、冷盘肉和水果,至于干燥的面包,谁都吃不下去。
正午过后,雷雨不期而至,硕大如同小舟一般的芭蕉叶蓄满了雨水,再也承受不住那重量,弯折了下来,哗啦一声就泼洒下足足几十公升的水。
山洪隆隆的蓄积在旱道里,浑浊的水带着折断的树枝和翻滚的石头咆哮而来。
马车不得不迁移到了旁边的山坡上。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从山坡往山谷里望去,雨后的薄雾谷,在炽烈的阳光下,弥漫着浓浓的水雾,飘荡在山林里高大的乔木树冠之下。
如同清晨的雾。
在薄雾谷猎杀了一些老迈的薄雾谷猩猩,搞到了一些吓唬债务人的素材。有在薄雾谷的深处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洞穴,里面躲藏着巫医安巴格瓦。
他或者是她,是一个巨魔,戴着画着诡异图案的木头面具,看在金钱的份上,给任何人办事。但是,为了召唤野蛮的莫克,他或者是她,索要一些薄雾谷猩猩的獠牙作为祭品。
巫医安巴格瓦跳起了大神。
獠牙在篝火中焚烧着,爆裂着,一缕缕的夹杂着灵魂的烟气被巫医安巴格瓦吸入了面具下的鼻腔。巫医安巴格瓦的舞步愈发的怪异,如同被牵线的木偶一般。
阴凉的洞穴里,咿咿呀呀怪异的吟哦回荡着,惨绿的火苗在空中飞舞,让赫拉的雪白的鬃毛都立了起来。
野蛮的莫克咆哮着冲过来了,它是一只蓝白色鬃毛的薄雾谷猩猩,比别的猩猩更加巨大。但是,它毕竟是一只猩猩。
河纹摘走了莫克富含生命力的心脏,藏在了冰柜里保鲜。
而莫克的尸体,则便宜了神神叨叨的巫医安巴格瓦。
有时候,你还真的不敢欠这样的家伙一点点人情。
下午河纹在朱布瓦尔废墟猎杀了一些无脑的赞吉尔僵尸和食尸鬼,收集了克兰克·菲兹巴布所需要的赞吉尔的药剂。
日落时分,又在水晶矿洞猎杀蜥蜴,采矿,与风险投资公司的地精搏杀,收集了歌唱水晶碎片和打磨过的水晶。
风险投资公司的地精哪怕是死,也没有一个透露了这些歌唱水晶的具体用处和使用方法。对于河纹的杀戮,侥幸逃跑到森林深处的地精叫嚣着“会让谋杀者付出十倍的血的代价。”
河纹不屑的笑了笑,赶着马车离开了。
太阳落山,雨林里变得更加危险起来,惹了不少麻烦的河纹也知道再也不能像上次一路从荆棘谷北面连夜莽到藏宝海湾那样赶路了。
玛雅拉了拉河纹的袖子。
河纹点了点头:“知道了,但是,这片森林,最热闹的活动,才刚刚开始。走吧,我们小心一点,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杀死了不少不长眼的毒蛇和暗影猎豹,魔法马车的车灯照亮了森林中罕有的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道路的前方,一个藏在高大乔木中的环形的古老的建筑豁然呈现在眼前。
鼎沸的人声,一阵阵的从建筑中传来。
河纹笑了笑:“就是这里了,这里有荆棘谷最盛大的演出。辛劳的工作之余,不要忘记娱乐放松一下。”
马车近了,众人这才看见被篝火照亮的古老的石壁上,铺满了青苔和爬山虎,裸露的石头上雕刻着各种抽象的,面目狰狞的猛兽。
而这些猛兽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盘曲在大门横梁上的眼睛蛇。
那眼镜蛇,长长的獠牙刺穿了猎物的**,狰狞如刀的利爪收割着玉米和番茄,艳丽的五彩羽翼搅动着风雨雷电,长长的沿着一级级台阶而下的蛇腹,装饰着骷髅和白骨,以及哀嚎扭曲的灵魂。
河纹驻足片刻,欣赏这荒蛮的艺术。
形形色色的各个种族的人,三三两两的从各个地方赶来,刀剑的尖头夹在腋下,释放着和平的诚意。河纹和他的妻子们注意到出入这个大门的任何人,都会脱下帽子,弯腰敬礼。如果是一个巨魔,他甚至会跪下亲吻蛇的爪子。
“这是哪里?这条蛇是谁?”
河纹摇了摇头:“这是羽蛇神库库尔坎,一位随着巨魔的辉煌一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老的洛阿神灵,森林巨魔的主要信仰。传闻羽蛇神白天主宰着雨露和风,夜晚主宰着杀戮和狩猎。
这里,是古拉巴什竞技场,角斗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来取悦这位神灵。”
玛雅听了若有所思:“就像印第安纳人?”
河纹点了点头:“那些巨魔,只剩下这些古老的石刻,来凭吊和铭记古老的辉煌了。祖尔格拉布里那位羽蛇神,其实是一只曾经在上古之战中殒命的、名叫哈卡的恶魔伪装而成。
就是它,让这片森铃的巨魔,堕落得更加彻底了。
祭拜淫祀,自取灭亡。
或许有一天,我们也回去戳穿它的西洋镜,去收割那个古老帝国蓄积上万年的财富。”
说着说着,众人已经步行到了大门口。在众人向羽蛇神表达的敬意之后,地精门卫让开了路。一个地精拦住了高大的河纹,带着强烈的希冀:“你是来观赏的,还是来参赛的?”
河纹温和的一笑,掏出一把铜板:“五个人,观众。”
地精失望的领着这群眼生的,但是一看就很有实力的观众找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河纹又将一把银币塞在耷拉着耳朵的地精毛茸茸的手里。
地精挤成一团的脸,瞬间就鲜活了起来:“您想要饮料么?荆棘谷特产的果汁!冰镇的果汁!赌票券您要么?我可是这里的老人了,知道谁是最有实力的角斗士。您投资我,保证您稳赚不赔。”
小赌怡情。
河纹慷慨的撒下了一把金币,地精兴奋得尖叫了起来:“我保证您不会亏本的!感谢您的投资,我愿意付给您每分钟一分的利息!”
河纹摇了摇手指,真是狡猾的小家伙,给了个看似高昂的利息,但是实际上,如果赌输了,那么亏掉的全部是河纹的本金,河纹一个外乡人,如何找得到他索要赌债!
反而,如果赌赢了,那么河纹得到的只是微不足道一点利息,这些绿皮小矮子!
“你没有本钱,我没有阅读这些角斗士的经验。所以,我们五五分成。”
地精亮晶晶的小眼睛眼皮耷拉了一下,很快兴奋的跑去下注了--无论输赢,他都没有任何损失。
果汁端上来了,冰块漂浮在鲜红如血的汁液里,冒着丝丝的凉气。谨慎的河纹却没有任何饮用的意思。
贪嘴的赫拉小小的抿了一口,特别的甜,还有一点微微的辣,她笑得都眯起了眼睛。
很快,她的果汁就都喝完了,然后,河纹的也被她喝了下去。
然后赫拉开始央求端着果汁浅尝辄止的玛雅,玛雅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赫拉转过去看向萨维安娜,萨维安娜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杯子喝了个底朝天,耸了耸肩。米拉娜端着果汁,往旁边躲了好几个位置。
赫拉气鼓鼓的叉着腰。
古拉巴什竞技场的沙地上,已经倒下了好几个角斗士,强壮无比的身体,还在抽搐着,挤出身体里剩余的热血,染透了身下的黄沙。
河纹看到赌票圈那里,代理着自己财富的小地精兴奋的尖叫着,短短几十分钟,它的财富就翻了好几倍!
战败了角斗士被胜利者用刀剑逼着喉咙,等待观众们判决生死。
而嗜血的观众,总是齐声一致的大喊“杀!”“杀!”“杀!”
仿佛,这样,那挥舞夺命的利剑,泼洒鲜血的胜利者就是自己一般。
疯狂、血腥、混乱、残忍,但是激情无比。
男人们大声嘶吼着,女人们尖叫着撕碎了自己的上衣,晃动着丰满向浑身是血的角斗士冠军示爱。有的甚至疯狂到离开自己的位置,在围栏边,向从血与沙的战场中走下来的角斗士露出潮湿的丛林。
杀与插,浓烈无比的血腥和荷尔蒙让所有的人都血脉贲张。
生命,在这血与沙的角斗场肆意的绽放和凋零,宣泄着炽烈的色彩。
也有精彩绝伦的演出,让胜利者和失败者都取悦了观众,观众们会大喊着“自由!”“自由!”
胜利的奴隶角斗士,会在战败者艳羡的祝福中被除去了镣铐,免除了所有的债务,重新成为一个自由人!
一轮又一轮的角斗,地精麦克吉尔的眼睛都红了,他已经好几轮都押进去了自己全部的身价!他不但赌对了胜负,还赌对了生死。他的财富,已经翻了几十倍,一定是幸运女神今天眷顾了他!
竞技场的钟声响起了,报幕员尖利洪亮的声音响彻了雨林漆黑的夜空:“一个宝箱放在了竞技场的中央,里面装着古拉巴什帝国最古老的财富!这是一场没有任何限制的乱斗!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能够开启那个宝箱。
无论是角斗士,还是观众,都可以参与这场乱斗。赌注就是所有的遗产。
来吧,下注吧!赢得人,将拥有一切!”
报幕员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几个梳着火红色莫西干发型的巨魔就一跃而下,跳到了竞技场里,团结在了一起,互相保卫着后背,摆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整个大竞技场沸腾的人声,忽然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样,寂静无声。
敌人的压迫,迫使刚刚还刀剑相向的奴隶角斗士们也团结了起来。
空气如同死了一半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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