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半人马的传统,吹响号角,就意味着挑衅可汗,掀起了不死不休的可汗之位的王权战争。
而外人吹响了号角,则毫无疑问的意味着一种对所有玛洛迪半人马羞辱。
而当号角声吹满了一个时辰,则意味着可汗权位的旁落。
所以赫鲁萨可汗最亲近的勇士们第一个跳出来,沿着狭窄的峭壁山道排成长线冲锋而上。
然而,这条可汗之路,却是一条单行道,河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几乎从来不需要砍第二下。被杀死的人马从峭壁上滚落下去,摔得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而最终,河纹面对了赫鲁萨可汗。
一个强壮堪比杰恩可汗的半人马,然而,他已经老了,马鬃和长长的胡须都已经花白。
赫鲁萨可汗倒在了号角之下,生而为王,死而为王。
河纹割下了赫鲁萨可汗的头颅,张开了宽大的龙翼。
戈壁昏暗的阳光,从山顶上投影下龙翼巨大的阴影,悠长雄浑的龙吟徘徊在山谷里,所有正在厮杀的半人马都冲着酋长石,跪下了前膝。
河纹洪亮的声音徘徊在长矛谷:“玛洛迪半人马,你们已经战败了。按照世代相传的规矩,你们失去了一切,沦为了胜利者的奴隶。”
山下浑身是血的马格拉姆半人马狂热的高呼起来。
“玛洛迪半人马,你们占据着凄凉之地最肥沃的土地,把持着祭祀祖先的权力,享受着树荫和青草,享受着族人的供奉。
连你们的可汗,都花白了胡子,不能战斗了。
现在,这一切必须改变了。马格拉姆半人马,烧掉那些装神弄鬼的经文,杀掉那些牙齿抹平了的老马,管好你们的奴隶,牵走那些还能够孕育的母马。我们回吉尔吉斯去,向智者乌泰克讨要我们应得的自由。”
马格拉姆半人马狂热的高呼达到了顶点,他们呼啸着一个名字:“天可汗!”
马格拉姆半人马的天可汗一马当先的驱驰回了吉尔斯尼,骑着马踏入了智者乌泰克的营帐。从清晨出发,到斩首而回,不过才几个小时。
智者乌泰克正在对着河纹两个艳美无双的女人上下其手,威逼利诱。一下子连手中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
萨维安娜夺回雌性半人马侍卫手中的【托尔卡拉】,牵着蕾奥娜,逃到了河纹的背后。
智者乌泰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得无地自容。
河纹将玛洛迪钥匙碎片一扬手,抛到了智者乌泰克的怀里。
“智者,你应该兑现诺言了,我的,还有在吉尔吉斯村外的一千勇士的。”
乌泰克的嘴角都抽搐着:“你想怎么样?”
河纹笑了笑:“按照半人马的习俗,我杀了杰恩可汗,所以是马格拉姆的可汗了。我杀了赫鲁萨可汗,吹响了酋长号角,所以是玛洛迪半人马的可汗了。
从来没有那个可汗可以同时担任两个部落的可汗。
所以,无论是马格拉姆半人马,还是玛洛迪半人马都尊称我为天可汗。
我听说,吉尔吉斯的可汗之位一直空缺着,由智者您代管。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和我永结秦晋之好,让我成为名至实归的天可汗呢?”
乌泰克把酒杯一摔:“吉尔吉斯只需要智者,不需要可汗。”
河纹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数十名浑身是血的马格拉姆半人马冲了进来,雪亮的刀剑对准了打算赖账的智者乌泰克。
河纹哈哈大笑:“看来,智慧有的时候,也需要聆听勇武的声音。”
马格拉姆半人马围成了一个圈,越逼越近了。
乌泰克连忙喊道:“我同意!快,准备晚宴,把圣女赫拉公主装扮好。”
入夜之后,一团团篝火被点燃,吉尔吉斯、马格拉姆、玛洛迪的半人马男男女女的都汇聚在篝火旁,篝火上叉着粗劣的烤叉,叉着各种肉块。
肉块里的油脂被火焰的热量烤化,滴在柴火上,溅起吱吱燃烧的火苗。
乌鲁克牵着河纹的手,走到了宴会场地的中心。
“这位巴图鲁勇士,消灭了我们的敌人,尊重我们的仪式,吃我们的食物,饮我们的血酒,和我们结亲,结成我们的因达。”
“呼啦~~!”
“呼啦~~!!”
“呼啦~~!!!”
上半个人身一丝不挂,袒胸露乳的男男女女的半人马一声比一声更高的呼和起来。
一个强壮的配着弯刀的半人马武士背上驮着一坛烈酒,马尾巴后面拖着一个挣扎哀嚎的兽人来到了乌鲁克面前,跪下前蹄,把烈酒放在了地上,双手呈上锋利的弯刀。
乌鲁克接过弯刀,一把提起兽人的脚,将他悬在空中,弯刀如电,割开了兽人的脖子。激射的鲜红血泉在兽人垂死的猛烈的颤抖中被泼洒在了清澈的烈酒里面。
抖干净兽人脖子上的血,乌鲁克从族人的手里接过一柄长矛,对准兽人的肛门,猛的往里面一捅进去。长矛割开兽人的肛门,肠道,肝脏和胃部,穿透了兽人的横膈,心脏和肺部,沿着被撕裂的食管和气道,凿穿了兽人坚硬的天灵盖,余势不减的带出一大团粉白的脑花。
兽人连抽搐都没有抽搐一下,变成了长矛上的肉串。
乌鲁克把兽人架在篝火堆上,火舌哔剥的舔舐犊兽人浓密的毛发。
等到兽人被烤得焦黄,乌鲁克撕下一条半生熟的滴血的大腿,抓着猛啃了几口,递到了河纹的手里。
河纹一阵反胃,可还是伸手接下了那个带着牙印的滴血的大腿。
乌鲁克拦住了河纹的手,诡异的笑了笑,“不,这是我的猎物,你的在那里。”
河纹顺着乌鲁克的视线望去,一个半人马正拖着一个一丝不挂的暗夜精灵女人。
河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乌鲁克奸笑了一下,张口就要打压贬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竞争对手。河纹朗声大笑:“按照半人马的习俗,年轻的女人是珍贵的财产。不能随意毁坏。”
乌鲁克噎住了,眼珠一转,又拍拍手,示意下面人换一个。
这次,是一个男性牛头人。
足够成为祭品了。
乌鲁克得意的笑了笑:“我们在藏影村找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居然变形成一只山猫,潜行在草丛里,被我们氏族的猎人逮个正着。
哈哈。该死的东西,居然敢觊觎玛拉顿里的秘密。”
河纹知道了,这原来是守护者玛兰迪斯的德鲁伊学徒。也难怪,守护者玛兰迪斯对玛拉顿近况的了解,也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真不幸。
刀夹在牛头人脖子上的时候,牛头人突然醒了过来,一眼看见河纹背后火红色头发的萨维安娜,大声呼救起来:“看在塞纳留斯和生命守护者的份上,救救我!”
还没等到他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河纹的刀快得如一条线。
随着一泼血涌,一颗巨大的牛头落在了猩红的血酒里。
一个半人马递上了长矛,河纹毫不犹豫的把牛头人通了个对穿,架在篝火上烘烤,在乌鲁克屏着呼吸瞪得眼球突出的盯视下,用长剑利索熟练的割下一块牛排,架在火上烤至一分熟,就塞在嘴里大口的咀嚼这血淋淋的生肉。
其实味道很不错,牛头人的肉,就数这个牛肉味的。
乌鲁克咬咬牙,用一个豁了口子的大瓷碗从牛头上下起伏的血酒里打了一大碗。
河纹毫不犹豫的接过去,饱饮了一大口。
半人马部族爆发了巨大嘈杂的欢呼声。
河纹摔碎了酒碗,挤开脸色苍白的智者乌鲁克,袒露着壮硕无比疤痕密布的胸膛,越众而出:“我们在这片土地厮杀了上千年,科尔卡半人马、玛格纳姆半人马、吉尔吉斯半人马、玛洛迪半人马。
今天坐在一起喝酒,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是因为出生的土地不一样,氏族不一样,就彼此杀戮。
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将团结在了一面旗帜下。我们的铁蹄,将冲出凄凉之地这个大囚笼,践踏马蹄所能到达的每一块草场!”
先是重获自由的玛格纳姆半人马,再是被征服却又渴望自由的玛洛迪半人马,最后连吉尔吉斯半人马都山呼海啸起来。
“天可汗!”
“天可汗!!”
“天可汗!!!”
乌鲁克的马脸都拉长了。
热烈的战鼓擂起,血酒和肉食被分发下去,在一双双半人马的手里传递。
酒酣耳热,男男女女的半人马忘记了氏族的隔阂,看对了眼的,就在篝火前交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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