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月初四清晨,车队行驶在贯穿阿拉希高地衔接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道路上。
石子铺成的道路,年久失修,在这盛夏的季节,长满了齐膝深的杂草,车轮碾过,留下几行深深的车辙。
碎草汁液清新的香气,随着一阵阵从背后吹来的微风,飘入车厢里。
一切仿佛宫崎竣画笔下的童话故事一般闲适而安宁。
马车穿过一扇岩石搭成的拱门,绕了一个小弯,道路突然险峻起来。北侧是湍急的流水,南侧是陡峭的悬崖。
路面的宽度刚刚够一辆马车的通行,细碎的石子被车轮碾过,扑嗦嗦的滚落到悬崖下,很久都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向南望去,已经可以看见一片连绵的石头城堡,矗立在一座山峰的顶端,色泽古老而黯淡。
那就是激流堡。
激流堡四面都是悬崖绝壁,只有脚下的这条小径,穿过了湍急河水汇成的护城湖,通往它洞开的大门。
如果从空中鸟瞰下去,那么激流堡基本是一个靴形。
脚脖子的地方,是山峰的主峰,是上城区,是曾经的王室宫殿。脚跟的地方是平民区、是大教堂。脚尖的地方是下城区,是法师塔。
激流堡南面背靠着一望无垠的大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雪山,从雪山下流下来的溪水汇集成了环绕激流堡的护城河。
从任何角度来看,这几乎都是一座无法攻陷的城池。
但是,如今,王室宫殿,却在辛迪加势力的占有下。而下城区的法师塔,则被蠢笨痴呆却又力大无穷的贪婪的食人魔、以及奸诈恶毒凶残贪婪的枯木巨魔占领。
还属于阿拉希子民的,只有最靠近城市正门的教堂平民区一块。
冒险团下了马车,停在激流堡的门口,打出了塞拉摩的旗帜。很快,从城门两侧和弦桥上的弓箭手就放下了手中的长弓。
表明了自己可堪对等的身份,接下来就是展现自己的实力的时候了,冒险团一路向上城区仰攻过去,硬是几乎凿到了旧王宫前的广场,才为了避免伤亡退了下来。
而这一趟的杀戮,已经绰绰有余的能够完成两个分别由落锤镇和避难谷颁发的委托任务了。
激流堡里残留的阿拉希军队,沉默的目送着挂着塞拉摩旗帜的冒险团离开,没有欢呼,甚至没有询问。
激流堡的徽记,河纹在“激战”后交给了尼艾丝队长。
“你果然很不错,帮我杀几个人吧。以后我都是你的了。”
河纹提起裤子:“哦,我以为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只是不需要有任何心里负担的朋友关系。”
尼艾丝队长娇蛮的抽掉了河纹的腰带,把自己的鲜红的束腰扎在了河纹的腰间:“我不管,他们花钱买我的命。”
【通缉:奥图和法库雷斯特】
任务需求:
把法库雷斯特和奥图的头颅交给避难谷地的尼艾丝队长。
任务描述:
激流堡民兵团重金悬赏法库雷斯特公爵和他的保镖奥图的头颅。法库雷斯特是辛迪加在阿拉希地区的主要领导者,他的死将使该组织在这一地区的活动陷入瘫痪。
他的保镖奥图不是我们的战略目标,但他生性凶残,已经杀死了许多激流堡的士兵。
【通缉:玛雷兹·考尔】
任务需求:
把玛雷兹的头颅交给避难谷地的尼艾丝队长。
任务描述:
重金悬赏玛雷兹·考尔的项上人头。这个兽人是辛迪加组织的高级顾问和技工,人们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激流堡内的辛迪加控制区。
请注意:玛雷兹是一个强大而狡猾的术士,她和恶魔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追杀她时务必非常小心。
河纹没有蛮干的打算,但是不妨碍他满口胡言的哄女人开心。
局势已经变化了,辛迪加的老巢已经被端掉了,只是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没有永恒的盟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
依然是子夜,萨瑞尔祖恩回来了。河纹把激流堡符印还有一封写好的信交给了他:“你再往奥特兰克山跑一趟。”
等待兽人回信的这几天,河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尼艾丝队长已经有些不悦了,“互惠互利”的时候丝毫不顾及河纹的感受。
然而河纹有自己的计划。
所谓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河纹终于等到了那封关键的密信。
一夜之间,避难谷口那个整夜整夜传出**欢歌的营帐就消失了。
属下将那边的消息传给了尼艾丝队长,她笑了笑,打磨利剑的麻利动作有了一次微微的变形。
激流堡外湍急的溪流边,一行人正在攀爬崎岖湿滑的山路。
黑夜里,背着孩子行走在这样的路上对于女人们来说过于艰难,于是在河纹的背上绑了背带,几个孩子还有一颗尚未孵化的龙蛋如同串珠一般挂在了河纹宽阔的背上。
河纹说,绕过这座城,就是辛迪加攻陷激流堡王宫区的关键原因--法迪尔海湾。
萨维安娜惊讶的说:“就是我那次杀掉那个什么娜迦王子的海湾?
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啊!
除了一片密布暗礁的浅滩和烧焦的沉没的船。”
河纹笑了笑:“如果没有船来,怎么会有沉船呢?
如果不是为了做些什么利润丰厚的生意,船为什么要冒着触礁的风险来呢?
所以,是谁,在和谁,做什么样的生意呢?
至于他们怎么做的,只要抓到了人,还需要关心么?”
萨维安娜惊叫了起来:“你是说法迪尔海湾里有秘密的水道!有人在和盘踞在王宫区的海盗做生意!?”
夜色下,远远的能看见黢黑的宫殿和城墙了。
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块勉强称的上平坦的地方,重新召唤出马车,扎下营来。
在山间林木的掩护下,激流堡南面的城墙一览无余。
“我们现在等,自然会有人出来交易,也自然会有人把那条隐秘的水道告诉我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这是一个一无所获的夜晚。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监视是个苦差,山间的蚊子特别的凶猛恶毒。在这个女人都顾不上羞、恨不得光着腚在凉丝丝的溪流里泡澡的炎热夏日,茂密的树丛中一丝风都没有,却要穿上厚厚的帆布衣裤,连头带脚都裹起来。
哪怕是这样,恶毒的蚊子还能穿透厚厚的帆布,对着包得紧紧的屁股或是别的什么地方狠狠的咬上一口,痛的人几乎要跳起来。
一巴掌拍过去,就是一手的血。
没一会皮肤上就是一个大包,又热又痛又痒,被粗糙的帆布衣服一摩擦,更是瘙痒得令人**。
连驱蚊的药水都不顶用,却偏偏不能用法术或是烟火驱赶它们。
怕打草惊蛇。
河纹几乎要在这样的条件下一天监视超过12个小时。
因为他是男主人。
其他的时间,女人们轮流分摊。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河纹的耐心一点一点的消磨,暴躁而炽热的龙血几乎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果月十一日夜里,激流堡后墙的一处乱石堆钻出来两个黑影,打着火把,贴着最多一人宽的陡峭的墙根,吹着牛皮,聊着女人的胸腰屁股,讲到那些不堪入耳的桥段,猥琐至极的哈哈大笑。
河纹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狗崽子,你们终于从洞里出来了。”
一小队腿脚最轻快的冒险者--刺客、猎人和夜精灵在河纹的带领下跟了上去。
大概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两个打着火炬的辛迪加小贼毫无戒备的在前面引路,离开城墙脚,在山间行走了十几分钟,一个隐蔽的山坳里,豁然有一个被潮水和溪流冲刷出来的巨大溶洞。
溶洞口,停泊着一艘小船。
怪不得。
跟在小船后面凫水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艘黑帆海盗船就停泊在法迪尔海湾的海岸上。
一个绿皮肤的矮小地精,正在大呼小叫的指挥着从船夫,从船上搬下来一个个箱子。
沉重的箱子压弯了前抗后抬的船夫的腰,架在船舷上的栅板随着沉重的脚步一起一伏的跳动。
沙滩上的箱子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河纹咆哮着冲了下去,势不可挡砍瓜切菜一般,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船舷上穿着黑背心的黑鬃牛头人眼见情势不对,一脚踹翻了堵住船舷的船夫。
船夫尖叫着栽到了海水里,无人扛着的箱子翻滚着从栅板上冲下去,碾断了一个船夫的腿骨,噗通一声沉到了海底。
船夫抱着森白的骨茬,哀嚎的声音凄厉得惊起了山中的夜枭。
而船舷上的那个牛头人漆黑的脸上面无表情,筋肉虬结的胳膊青筋暴起,随着一声大喝,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金属和木材的哀鸣,钉住栅板的手指粗的钢钉被硬生生的拔了起来。
水面上翻起了高高的水花,栅板被抛到了水里,黑帆扬起,海盗船抛下一群在海水中绝望的扑棱呼号的船员,缓缓的开动了,离开了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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