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莱利·挽歌哼着高等精灵轻快的小调来到法师塔的顶层的是，她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面。

“来吧，加入我们吧。亲爱的。”

莱利惊讶的捂住了嘴，俄而一笑。

然后，吉安娜说：“莱利，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情。把这封信送到奥格瑞玛。你知道要送给谁的。”

莱利毫不客气的揭开吉安娜的老底：“哦吼，刚刚结婚，就迫不及待的重温那个兽人的滋味了么？怎么，你不是说：‘他比阿尔萨斯更强壮，比萨尔更有经验’么？”

吉安娜拍打着河纹骤然用力揉捏的大手:“想什么呢，河纹你别闹。北卫军要顺利撤退，还得让萨尔网开一面呢。放心，我不会再和它发生什么了。这个贪得无厌的野兽让我感到恶心。”

女王从两个人身下溜出来，冲楼下喊：“莉莉，带两个大枕头上来。”

“好的主人。”

小侏儒茉莉晃着粉红的发辫扛着两个比人还高的遮住脑袋的枕头蹬蹬蹬的上了楼，把枕头放在女主人的床上的时候，终于能看见了。

“哎呀！”

小侏儒转身飞奔而下：“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我什么都不懂，我还是个孩子！”

成功捉弄到小侏儒的女主人咯咯咯的笑着，笑得前仰后俯。

“哎呀。”

莱利笑着说：“怎么，打算要一个孩子了？”

“是啊，这是所有人都期盼的事情。除了那个兽人。这个枕头给你。”吉安娜把另外一个枕头往莱利的怀里丢。

莱利正准备起身冲洗，惊讶的回头：“我也要？”

女王却正色说：“是的，这是女主人的另外一个命令。河纹有他自己的命运，不会在塞拉摩停留太长的时间，我要你跟随他，保护他。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女人里代表我的意志和存在。

怀上他的子嗣，确立我们在宫廷里的势力。

人多，永远说话的声音更大。”

两个女人的对话，丝毫没有回避男人的意思，莱利反驳道：

“你这么快就选定了？我以为这一切只是遮掩人口的虚假婚姻而已，没想到你居然是认真的，而且接受了不得不分享同一个男人的低下地位。”

海的女儿叹了口气，说：

“莱利！

我们，终究是女人。这个世界，终究是男人的世界。选择对的男人，是女人避不开的命运。这一次，我很确定，我们不会输掉的。”

莱利丝毫没有给刚刚鱼水之欢的男人面子：

“是么？

我可看不出来，无论哪一点，我都看不出来，他和阿尔萨斯王子，或者萨尔相比强在哪里。无论是高贵的阿尔萨斯王子，还是勇猛睿智的萨尔，都没有得到你这样的、如同妻子一般死心塌地的追随。

我不明白，一个贱民，是如何胜过国王和酋长的。”

吉安娜摇摇头：

“不，从前我也这样以为，一个人的身份至少可以很大程度的代表他的一切。

但是这些让我一败涂地的选择，终于让我现在才明白，一个人的实力最强大的，是他的内心坚定的志向。

只有内心强大，才能真正的掌握强大的力量。

否则，不过是力量的容器而已。

这个小人物身上有阿尔萨斯和萨尔都没有的东西，那是一种真正的野心，被屈辱的命运锻打出来的真正的野心。”

吉安娜抽象的话语其实真的是发自肺腑，她真的看见了这一切，那些绘画，让她比河纹更理解河纹的渴望。

但是莱利却没有接受吉安娜的解释：

“这个理由，可不充分。或许，当你把那副星球的绘画解释给我听的话，我也许会改变主意。

况且你不担心，河纹这枚小小的棋子强大以后，会脱离你的掌控么？”

河纹尴尬的插了一句话：“我想，我对爱情的忠诚不需要质疑。”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呵斥：“女人说话的时候，男人插什么嘴！”

河纹把脖子缩进了胸腔里，像一个大乌龟。这是河纹对于自己壮硕而柔韧的身体的新发现。

两个女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继续她们之间没有半点遮掩和宛转的对白。

吉安娜指了指莱利·挽歌和自己。

莱利·挽歌无奈的摇摇头说：

“女人的身体对于拴住这样的男人是没有用的。

相信我，从上古精灵的艾萨拉开放的宫廷，到玛法里奥封闭守旧的德鲁伊教会扼杀下，再到奎尔萨拉斯数届太阳王公正严明的统治。

这样有点野心的男人我见得多了。我经历过的负心汉也比你多多了。”

吉安娜摇摇头：

“你不明白河纹多在意他的孩子。

海潮贤者告诉了我，他为了萨维安娜腹中的龙卵，放弃了财富，最后一次谋求和平。他又为了麦迪逊的孩子，背叛了麦迪逊所在的保皇党，帮助我们掩盖了国王失踪的真相。

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孩子，是他最大的财富。

而我们的意义的一部分，是孕育孩子的子宫。

而我们和他的孩子，将成为我们团结在一面旗帜之下的血的纽带。”

河纹忍不住又插嘴了：“海潮贤者？我记得自己杀过他一次，然后萨维安娜的烈焰吞噬了他。没有人能够在龙火中活下来。”

这次两个女人倒是没有发怒，吉安娜解释道：

“海潮贤者是一种特殊的古老职业，这群人似乎可以召唤死去同伴的灵魂，从而了解亡者的秘密。

他们对关于他们的一切讳莫如深，也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易接触的样子。

所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他们的事情。”

河纹点点头。

其实他知道，海潮贤者悄悄的崇拜着无尽之海底下的那头古神恩佐斯，从而获得了那无数诡秘的力量，是无比可怕的对手。

但我也不差，河纹想到了那柄古神的遗蜕化作的剑鞘，说起来，好久都没有看到它了。

莱利·挽歌还在犹豫：“可是我应该怎么去劝说我的族人呢？光凭我们在上次战争中的情谊和这些空口白话，可不足以让他们改变主意。”

吉安娜赤足跳下床，推开法师塔的窗户，和煦的晚风吹了进来，拨乱她银色的长发：

“红龙军团已经下注了，龙后阿莱克斯塔萨已经组建了一个纲领明确的法师团体，甚至亲自下场与这个男人肉搏，好留住他的心了。那个萨维安娜，就是她派来监视和保护红龙军团私产的监护人。

我们现在下注还不晚，但是，光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和这些拥有上万年魔法知识的龙人法师团抗衡，所以我需要你，还有你背后的上古精灵的力量。

至于现实的需求和长远的利益，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河纹其实就是一头还没有长成的巨龙，他的红龙生命血脉里，流淌着黑龙的大地之力以及地心愤怒的黑火。

就算算上还是雏龙的时间，他才只有短短的十几年的生命，可是，他的力量却能从现实世界侵染到阴影位面了。

只有最强大的那些成年巨龙才有这样的实力。

这是从未有过的生长速度，他的潜力大到有史以来从未记载。

他的生命力未来足以灌溉你的族人被魔瘾症耗竭的身体，他的魔力未来足以和你们所有的族人分享。他必然会繁衍新的龙族，而他将是新的始祖。

你没有发现，只是上个月的一次，你就一只没有到我这里来索取魔晶，缓解你的魔瘾症么？这是这个男人的生命力在你的腹内燃烧。

怎么样，还不够有吸引力么？

你们不需要和暴虐恣遂的黑龙委屈求全了！他和他未来的龙族，就是你们新的选择。至于那个还在沉迷权力斗争的奥妮克希亚，她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男人的重要性。

先让她继续在暴风城那个大粪坑里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争斗吧。等她反应过来了，就会发现我们已经占据了这个男人身边最有利的位置，我们将会攫取最大的一块利益。

斗争无处不在，这个男人的后宫里容不下奥妮克希亚这样真正的阴谋家。

所以，我需要你继续欺骗她，甚至让你的族人比往日更加恭顺，满足它们的一切要求，麻痹它们的感知，在阴影里把你的族人团结起来，做好准备，形成一股真正的力量。”

“selama ashal''anore.”(为人民的正义而战!)，莱利·挽歌向吉安娜**师行了一个郑重其事的告别礼，穿上衣服，打算离开了。

“selama ashal''anore.”吉安娜回应了一句，“别急着走，这个给你。”

吉安娜递给莱利·挽歌一块幽绿的魔法宝石，最后劝诫道：“不要太沉迷与从黑龙身上汲取魔法，你的族人会永远的被那狂躁的能量改变的。如果熬不住，回来来找我们。”

对于魔法的饥渴让莱利·挽歌两眼冒出碧绿的魔火，几乎忍不住想当场汲取掉这块魔法宝石里所有的能量。

可是，这块宝石不属于她一个人，还有很多被魔瘾折磨，又不甘愿永远屈从与黑龙控制的族人，正在苦苦的忍耐煎熬。

莱利·挽歌把魔法宝石小心翼翼的放进附魔材料袋里，舔了舔饥渴得嫣红似要滴血的嘴唇。

“shorel''aran.”（再见。）

“al diel shala.”(一路顺风。)

吉安娜看着国破家亡的流亡游侠从高高的法师塔一跃而下，消失在昏黄的暮光里。

河纹从背后抱住了**的女人，她微凉的臀部肌肤刺激着河纹敏锐的皮肤感官，：“这样当着我的面谈论利益的切割，真的好么？不担心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么？”

吉安娜没有回头：

“怎么？不适应么？

我以为你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王者，这是君王必须理解的一切。别让我看轻了你。以后等你手下有足够多的人的时候，我会帮你挑选一个合适的黑手套的。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学会，甚至比我更出色的分好手下所有人的利益。

你看，那海天的尽头，那晚霞多么美丽，多么像燃烧的战火和肆意流淌的鲜血。

来呀！”

居高声自远，非是借秋风。

好奇的塞拉摩的居民能看到高高的法师塔窗台上的情景。母亲们捂住了孩子的耳朵，而男人们则下流的一笑，塞拉摩的未来，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