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倾泻而下。
欲.念难平。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紧紧贴在一起的地方更甚,头顶上方落下一点点有些暗的光,却让这里的气氛更加旖旎了起来。
祁纪阳身上还有很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发尖上的水珠顺着往下落,落到了她的脖颈之间,滴入锁骨之间,越来越往里滑,她只穿了一件长款睡裙,并不能抵挡住什么东西。
酒意之下,一切都显得更为热烈。
程栀被死死地抵在门后,双手被禁锢,毫无动弹之力,身体发软,耳根也在升温。
祁纪阳一点道理都不讲,咬着她的下唇,把他所有的气息全部渡到她的呼吸里,两个人的呼吸纠缠交融,程栀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男人的力气很大,一只腿压住她。
她只是微微动了下唇,就被人长驱直入地攻略,缠着她的舌尖轻含。
程栀本来就不胜酒力犯晕,这会儿被祁纪阳这么抵在门口深吻了几分钟,她更是头晕眼花的,整个人使不上力,身体软绵,一直往下滑,祁纪阳伸手卡着她的手臂,又把人抱了起来。
就这么半悬空着,她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祁纪阳的脖颈,腿也不知为何缠在了人身上。
面色泛红,耳根滚烫,整个人像是被开水烫过的虾,翻着暧昧的红色,连体温都比平时高了几度。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有给到程栀任何反应的时间,她好像就已经在跟着祁纪阳的步调走了,像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趁醉装疯。
是每个不坦诚的成年人都会的技能。
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程栀的余光睨到一眼,她看到自己整个人挂在祁纪阳身上,他只穿了一件十分单薄的上衣,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净,身后湿了一大片。
还能看到他紧实腰身的线条,微微一抬手都能看出的肌肉纹理。
只是很短的时间,世界天旋地转,程栀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榻之间,头发压在身下,扯着还有些不舒服,但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和机会去整理。
就像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无法整理。
手一晃动,就会有手链吊坠碰撞的声音,像在心上猛地一撞。
理智和情绪的天秤失去控制。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这暧昧不堪的气氛之下暴露无遗。
祁纪阳双膝跪在她身侧,双手摁着她的手腕,垂着头,呼吸全部落在她的脸上。
想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现在他看到了。
程栀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冷静自知、理智清醒,仅仅是剩下混沌和某种渴求,她眨了几下眼,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微微眯着眼的弧度勾人。
下一秒。
祁纪阳手一伸,把灯关了。
房间变成一片漆黑的世界,什么都看不清,视线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身体的感觉最为真切,无法回避。
程栀能感觉到紧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双手,从手指到掌心都在泛着灼人的温度。
肌肤相触都觉得滚烫。
关灯的前一秒,她看到祁纪阳的眼底充满了血烈的兽性。
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侧,一瞬间耳后的一大片全部湿濡,一阵战栗,她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床单。
程栀声音娇娇的,“你吻得好差呀…”
“是么。”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所有的情绪好像都压在了嗓间。
随后程栀被人轻捏住下巴,下巴被咬了一口,祁纪阳顺着她的下巴再一次吻上来,她这次背靠着床,只觉得好像在越陷越深。
见不到底。
跟刚才突然袭来的暴风骤雨不同,这次更像是春日里连绵不停的细雨,黏着、长久、细碎。
程栀依旧没有主导权。
换在了另一个地方,但她依旧被禁锢着,等到祁纪阳放开她手的时候,程栀微微抬手,指尖碰到他的背,隔着那么一层薄薄的衣物,慢慢地上下滑动。
亲吻依旧没有停止,程栀却闭了眼,世界里,呼吸间,全部都是关于祁纪阳一个人的。
很久之前,她做过一个梦,梦到自己跟祁纪阳接吻了。
醒来以后缓了很久,朋友问她怎么了,她说,梦到跟喜欢的人接吻了,难舍难分,好像吻了一整夜都没停歇。
朋友调侃她,说这可是美梦。
程栀否认了。
因为这是她不可说的噩梦。
如果一样东西,注定很难得到,那么在梦里实现了,也只会跟现实产生巨大的落差,只会觉得更难受。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跟程栀说过,只是接吻就能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一团火簇,就算穿着严实的衣服,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两个人的唇齿紧紧地挨在一起,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会让人晕眩。
“这次吻得好了吗?”
程栀没说话,只是在轻轻地喘气,这安静又暧昧的环境之下,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有韵味。
胸口上下起伏着,她的手搭在男人的腰上,终于第一次切实的感觉到了这份紧实。
祁纪阳的手指在她耳后轻轻摩挲,带着薄茧的指尖略过就能带来十分不一样的感受,他的手放在的某一处,都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想要蜷缩起来。
他很细致地描摹着一切,用指尖、用温热的唇。
像是在渐渐被吞噬,在这无边的欲念和漆黑之中。
“忍忍?”祁纪阳一声低笑,轻轻地咬着她光滑的脖颈,舌尖有意无意地滑过。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忍?”
程栀晕乎之间低吟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收了下腿,膝盖却不知为何抵住了。
能感觉到男人的身形一僵,连呼吸声都变粗重了几分。
“做什么?”祁纪阳低声问。
程栀没回答,但也没收回自己的动作。
祁纪阳的呼吸更紧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的防线在崩塌的边缘。
他捏着程栀的下巴,不自觉地就收紧了手,语气也有些难以言说。
“你就这么想被上?”
程栀笑了声,“不是你想?”
她的手在男人的后背上游走,语气悠悠的:“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
程栀抬了下手,在黑暗中摸到了他的喉结,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喉结在上下滚动着。
“那你要趁着现在,跟我做吗?”
程栀说完,还在祁纪阳耳旁轻轻吹了口气。
如果现在开着灯,祁纪阳眼底的所有东西都会暴露无遗,最为坦诚的**。
他憋了很久,抬腿,把程栀的腿压了下去。
随后隔着衣物抵着她。
单手卡在她的腰上,握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很久。
程栀也十分确切地感受到,虽然他们俩的衣衫都依旧工整如初,但感觉是明显的,无法避让的。
呼吸声愈发明显,带着隐忍。
“你醉了。”祁纪阳的声音很低,哑得不成样子。
程栀确实醉得厉害。
不然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祁纪阳甚至知道,今天他要继续做下去也无妨,到最后,一句酒后就可以解释所有。
进行到现在,他们俩都有无法摆脱的责任。
但是他比程栀清醒。
只是**无边,火苗被点燃以后,就很难去平息。
程栀感觉到滚烫,祁纪阳却没有继续做什么事,她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洋洋洒洒地落在自己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感受到的温度。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撩人,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对祁纪阳来说都是煎熬。
两人就这么紧紧靠着,良久,感觉更为明显。
“不要么?”程栀低声问。
祁纪阳一声闷哼,没回答,似乎还在缓神。
女人一声意味深长的低语,声音些许软绵:“你好烫啊——”
祁纪阳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暗暗地使了一下力,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语气发狠。
“你现在要是清醒着。”
“我会弄死你。”
***
程栀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头痛到快要爆炸,她睁开眼以后很久都没反应过来,以至于根本没马上发现自己身侧还躺了个人。
如梦一般不真切,疯狂之后留下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床上。
程栀醒来第一时间皱了眉,回忆着昨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种种,抬手想要触碰一下自己的唇,感受一下那激烈的吻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她刚刚抬手,突然碰到了旁边的人。
男人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往她这边一靠,手臂一伸,分明还在睡梦中,就已经把她圈在了怀里。
衣物穿得工整,一件都没少。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零星地落在柔软的地毯上,细碎的光点下,程栀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的眼窝深邃,高挺的鼻子抵着她的头顶,唇差一点就要贴在她的额头上。
这个天气绝对算不上暖和。
祁纪阳的身上在发烫,他这么把她圈在臂弯之间,身上的所有热度都传到她身上,温度就开始身高,祁纪阳的心跳强劲有力,在这个安静的早上,就连跳动的声音都十分明显。
程栀终于反应过来。
也清醒地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迷迷糊糊地给祁纪阳开了门,随后被人抵在门口,压在床上,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深吻,唇齿交融。
血液都在沸腾的感觉。
程栀甚至记得他们没有真正地做什么,只是一些边缘行为,都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她清醒过来,马上挣扎了一下。
祁纪阳却把她圈得更紧了,并且看起来没有任何要醒来的样子。
程栀:……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抬腿一踹,喊了一声:“祁纪阳!”
程栀这么一喊,祁纪阳终于缓缓睁开眼,眸子微眯,跟她靠得极近。
“嗯?”他半梦半醒,懒懒地应了一声,“怎么?”
“放手。”程栀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自若,“我要起床。”
祁纪阳:……
再一次陷入沉默,祁纪阳也刚醒,显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打了个哈欠,手倒是松开了。
程栀趁机赶紧从他的怀抱之中逃离,翻身下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为昨晚没有吹干,祁纪阳的头发微微翘起,看着有些许凌乱。
房间里的暧昧气息甚至还没完全散开。
程栀冷静地看着他,随手抓起旁边的外套搭上,随后开口:“醒了?”
祁纪阳默了几秒,终于缓缓坐起身来,整个人依旧一股懒意。
“嗯。”他应了一声。
“我们一起睡了。”程栀陈述着这个事实,“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需要告诉别人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薄情,很冷静。
祁纪阳看着她的唇一张一合,眼神清明,跟昨晚的迷离混沌完全相反。
“我可以理解你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失控,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难免有些时候在这样的气氛和酒精作用下把持不住。”
“但是…”
但是还是跟以前没有什么改变。
程栀的话还没说话,祁纪阳掀起眼皮看她,打断了她这一句。
“我不能。”
祁纪阳也翻身下了床,在旁边的衣架上拿了件睡袍随意地穿着,松松垮垮的,也没系上腰带。
“我无法忤逆自己的本能,当然更不可能违背我的内心。”
“想跟你上.床是真的。”
祁纪阳顿了顿,走近了些,他垂眸看着程栀。
“想跟你谈恋爱也是真的。”
这一句话落下,再一次打破了某种平衡,他们之间作为朋友的羁绊和牵连,在这么一瞬间全部垮塌。
剩下的就只有爱恋。
程栀站在原地没动,僵了好一会儿。
她不笨,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不会感觉不到。
女生对百分之一的喜欢都是敏感的,特别是祁纪阳这样明显的偏爱。
她只是一直在装傻,只要假装一直是朋友,只要假装自己不知道,假装丝毫没有察觉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程栀。”祁纪阳喊了她。
“昨晚那样的事发生以后,我们就不可能继续做朋友。”
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每一寸血脉里,怎么可能只做朋友。
“小橙子。”祁纪阳叫着她,舌尖微微卷起,亲昵暧昧。
他每次这么叫她,程栀都会微微愣怔。
祁纪阳侧了下身,背后的阳光肆意洒落,像是冲破云层的光亮,就这么直接地照了进来。
晃得她有几分恍惚。
他微微弯腰跟她平视着,一如当年那年少年站在她面前的模样。
“有一件事我必须确切地告诉你。”祁纪阳的眼神坚定,不容反驳和质疑,“从六年前开始,我就一直——”
程栀手上的吊坠再次碰撞,一道清脆的响。
依旧跟心跳的声音几乎同步。
“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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