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吓得不轻，一直藏在她娘身后死死抓着她娘的衣服，戒律蹲下，声音很轻，“你是文文，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文文怯生生的从娘亲的大腿后边露出一只眼睛，看了戒律一小会，随后小声道，“我…我认得你，你是仙女姐姐的师兄。”

戒律：“仙女姐姐？”

孩子她娘抱着男娃，笑着道：“就是戒心大师，我家一家子当初欠债无路投湖自尽的时候被德文大师还有戒心大师救了下来，之后戒心大师不仅将我家草籽带进了护国寺当洒扫僧人解决了我们一家温饱，而且还时常下山来给我们一村子老弱病孺免费看病。”

孩子他娘一抹眼泪，道：“戒心大师喜欢文文，常给她带来新鲜的小玩意，孩子觉得戒心大师长得美人又善良，所以叫她仙女姐姐。戒心大师的确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我们全家全村子上下都感恩她。”

戒律笑了笑，笑容里三分骄傲七分自傲，“这都是我师妹应该做的，你们不必一直记在心上。”

“文文，原来你认识仙女姐姐。”戒律的长相温和如春风，笑容更是亲切又暖心，很容易取得小孩子信任，“你没看错，我就是你口中那位仙女姐姐的师兄，既然这样，你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你在哪里看到了河妖，那河妖又长什么样子呢？”

文文怯怯的给自己加了加油，小声道：“从河里看到…恩…有两条…人脸鱼尾巴…”

人脸鱼尾巴？难道是鲛人，但不对啊，鲛人长居深海，像这种最深的地方也只有五六米深的浅河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他们的踪影。

这时，文文又道，“他们在河里摸鱼吃，吃完了十几条，然后上了岸，钻进了村长家。”

村长脸色一白，“什么？什么时候？”

文文的娘见孩子吓得直哆嗦连忙将人藏到身后。

村长跟文文的娘眼神对峙了一会，最后败下阵来一脸菜色，求助于戒律，“大师，我…我不敢回家了，这可怎么办啊，你有没有把握抓到他们啊。”

戒律示意他们不要惊慌，“大家镇定，村长，你告诉我你家在哪，然后安排村民离村子还有河边远点，等我信号，你们再靠近。”

村长忙忙慌慌的颤着手指了一个在一片茅草房里还算像样的木板房，戒律点头示意知晓，便迅速让村长组织村民们远离了村子还有河边。

“你们就站在那，不要轻举妄动。”说完，戒律一头扎进那木板房。

…

河水缓缓流淌，拍打岸边的碎石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偶尔夹杂一丝凛冽的冬风，村民们目不转睛聚精会神的盯着村长家的那处木板房，没有预料中的瓦罐碎裂，房顶掀飞，生死缠斗，河妖凶猛等场面，反而是水声风声越来越清楚。

一个村民的手抄在破棉袄的袖子里，有些站不住了，掂着脚观望了一眼村长家，抓耳挠腮，“怎么没动静啊。”

村长回头，冷声呵斥，“闭嘴，万一惊扰了河妖怎么办。”

那人面露不悦，放下了脚后跟，暗暗撇了撇嘴。

“诶快看你——出来了！！出来了！！”一个大娘激动的指着村长家慢悠悠踱出来的那个藏青色身影。

其与村民听到她说出来了，以为是河妖被逼出来了，当即纷纷吓得腿软脚麻，回头一看，走来的却是宝相庄严的戒律大师，嘴边依旧挂着那抹平易近人的微笑，众人当即心神安稳不少，纷纷上前将戒律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打探情况。

戒律双手下压，“诸位，安静，安静，都别急，听我说。”

村长急得原地转圈，一嗓门把所有人都压了下去，“大师，我也想安静，可是你到底有没有降服那河妖啊，若是降服了，方才怎未听到任何打斗之声，若没有降服，你怎么又如此淡定，到底是什么，你快给个信啊，我们大家都快被你急死了。”

“那不是河妖！”戒律的本音全然压不住这群人的七嘴八舌，干脆内里灌声，微微张嘴，声音不大，却犹如一口低沉轰鸣的千年古钟，雄浑激荡，果然震住了场面。

村民们听到此话，纷纷停了下来，震惊对望，戒律和煦勾起一抹笑，“说来惭愧，如今你们有家回不得，还得怪我那师妹，方才文文看到的两条是我师妹南下途中降服的宠物，只不过她在南疆尚且有事没办成，所以这两只宠物便先她一步回寺里了。”

村长的表情糅杂着震惊与奇幻还有一丝恍惚以及对那远在南疆的戒心抱有的一丝敬畏，张着嘴巴啊啊啊的喃喃了数声，最后道：“那…”

村长想说的是那现在那两条宠物是不是应该立刻着人送去护国寺呢…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村民突然尖叫了一声，看着村子的方向失声大喊‘河妖！河妖！’随后趔趄着朝村子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

戒律一脸和善，对那人连连招手，“诶——这位大叔！不是河妖，是宠物，别怕，他们不伤人，回来，回来！”

越来越多的村民跟他一样的反应——回头看，逃跑！

戒律拦都拦不住。两股湿气从背后靠近，，看了眼面前的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的两条鲛人，戒律再也端不住那一身得道高僧的超然了，“不是说让你们先待在房子里别出来么，这下可好，人都被你们吓跑了，你们怎么上山。”

黑鲛大嘴一张，就是叽里咕噜叽哩哇啦一阵听不懂的鲛人族语言，听不懂，却还说的挺横。戒律无视他挖了几下耳洞，等他说完了，对那条到他胸口的小白鲛道，“你娘说什么了？”

白鲛瞪大了钻石一般的大眼睛，纤长浓密的白色眼睫扑闪扑闪的眨了几下，断断续续道，“爹…不是娘，爹脾气不好，不爱…等人…”

戒律挑眉打量他，“也就是说你爹不喜欢等，所以就自作主张带你出来了？”

小鲛人乖乖巧巧的，拍了拍漂亮的小尾巴，点了点头。

戒律示意小鲛人到他这里来，小鲛人看了眼黑鲛，随后走了过去，戒律手心朝里对黑鲛挥了挥手，“既然已经送到了，那就回吧，你儿子我会安全的带区护国寺，你在这里只会吓到附近的人。”

黑鲛弯下腰摸着小鲛人的头顶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乱说，这次说的明显比前几次都长，似乎在嘱咐什么，小鲛人年纪小没成年，长得又精灵一样可爱灵动，但是听黑鲛说话的时候从头到尾巴都绷的笔直，那张可爱美丽的小脸也万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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